“民间有一句谚语,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
听着对方斟酌再三的话,沈念卿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只笑了头,便目送着慕轩离去。
次日一大早,放下大话的秦尚志便带着一伙狐朋狗友前往了城外桃园山脚下。
这个时间正值天寒地冻,昨日还是骄阳四射,可今日乌云密布,周围都有些阴沉。
北风一吹,倒有些刺骨的凉意。
秦尚志披着极厚的狐狸毛斗篷,原本就肥硕的身子穿了厚衣裳,更显得背后如一颗球一般。
可此刻的秦尚志,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紧张忐忑,景修性子极为刚烈,对方这些年即使卖字恐怕都赚了不少钱。
可偏偏不住在城里,反而是住在城外山脚下的茅草屋,对方没有后台,也没有家财万贯的身世,更是谁都不怕。
若是用权贵压制,对方应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能不能要到字帖,其实实在另当别说。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山下,个个被冻到直吸鼻涕,身子也是哆哆嗦嗦。
看到屹立在最中间的茅草屋,不少郎君心里也是佩服的。
男子身子确实极为壮硕,可是这腊九寒天的。
对方宁可待在这里,也不进城去享受荣华,着实是有些呆傻。
捂着手哈了口气,距离秦尚志最近的张郎君言语也多了些愤怒和埋怨。
“咱们今日还能不能见到他?这么冷的天气,景修恐怕也去城里烧炭火了,这破
宅子怎么能住人?”
听着对方的嫌弃,秦尚志心里虽是认同的,可还是恶狠狠瞪了张郎君一眼,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斗篷,便提步来到用篱笆围成的木门前,伸手轻拍了拍的,感觉周围的篱笆都有些摇摇欲坠,赶忙就将手先收了回来。
秦尚志恭敬的朝着屋子行了礼,放开声音吼道:“景公子,今日可赏脸相见,我是秦家嫡子秦尚志。”
“今日前来,特想求见公子,若是能得公子题字字帖,那更是喜闻乐见!”
秦尚志声音落下,心里也不免多了些期待和忐忑。
可久久,屋子里都没有传来声响,反倒是北风呼啸的更加厉害,连茅草屋顶上的芦草都被吹飞了好几根。
冬日本就萧条,如今天气不好,更显得整个茅草屋过分诡异了些。
秦尚志也起了鸡皮疙瘩,焦急的看着毫无动静的茅屋,眼里也多了些烦躁,忍不住再次放大音量。
“景公子是书法大家,小小年纪已有如此造诣,我等都是同公子,年纪差不多的还请公子一见!”
躲在屋中的景修听到外面的争论声,心里也生出一种烦闷,他当初选择云溪府这地方久居,不仅是因为有相熟的好友,更是觉得这地方位置小,地形也并不广泛。
自己有着宁静可言,可谁知他初露锋芒,将一笔好字暴露,这些人就和得了狂病的疯子一样,个个追着他,吹捧他为大师。
但自始至终,景修都不想接
受这个名号,不进城也是害怕这些人追到家门口,如今他都如此避嫌,甚至明晃晃的说出,自己最厌烦的便是有人上门逼问。
这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荣耀反而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