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轻却闪电抬手捂住张峥的嘴巴!
前面的白猫突然停了下来。
岳轻也将张峥向旁边一拖,直接拖入了一株足有三个成年人一起张开双手才能环抱住的大树后边藏好。
黑暗之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沙沙作响。
岳轻的声音轻得像水上的青烟,飘飘渺渺不似真实:“刘和平就在前面,旁边守着三个呕丝女……”
张峥也回过神来了,他睁大眼睛,用足有的视力向前方的黑暗看去,可除了漆黑和偶然会在漆黑中反射出的一点白光之外,连个人形的轮廓都没有看见!
岳轻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张峥的回应,转头一看,就见黑暗之中,张峥正默默盯着自己。
他顿时恍然:“忘记你看不见了。”
说罢,收回捂住张峥嘴巴的手,从兜里一掏,掏出根冷光棒,啪一声折断了,向前一照。
幽幽的绿光在黑暗中亮起,坚定地驱散着前方浓郁的漆黑。
黑暗在光线下缓缓退去,如同白雪一样的蛛丝开始左一团、右一团地出现在岳轻与张峥的双脚之前,每一团蛛丝之中,总有两三只八脚蜘蛛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张峥一看之下,顿时就在心中爆了句粗口:不要欺负我科学知识少,在地上结网和群居压根就不是蜘蛛的习性好吗!
这还只是个开头而已!
岳轻用荧光棒照亮了双脚前方的位置,又将其丢给树梢上的白猫。
白猫一低头叼住荧光棒,轻巧几个纵跃,已经来到岳轻方才向张峥形容的那个位置!
荧光棒如同一枚悬在树梢的小光球,照亮地面的情况。
只见在距离岳轻与张峥差不多十米的位置,几株苍天大树如同北斗七星环绕生长,大树之下,三个女人模样的人穿着反射银光的丝织衣服,正聚集在一起,一面呕吐出大团白色丝絮,一面用双手在白色丝絮中翻飞纺织,旁边有一枚吊在树干底下的巨型椭圆状物体,物体之上露出了个人的脑袋,正是刘和平的脑袋!
张峥看清楚了前方情况,一阵激动,连忙问岳轻:“那几个女人是什么怪物?我们要怎么救刘和平?”
“呕丝女。”岳轻回答,“这是一种《山海经》中的生物,北海外经中有‘有一女子跪据树而殴丝’的句子,说的是眼前这种生物。”
“至于要怎么过去……”岳轻一阵沉吟,良久没有开口。
“是不是不好办?”张峥屏息凝神,小心翼翼问。
“什么不好办?”岳轻纳闷,接着反应过来,对张峥说,“不是不好办,只是办法太多,我在想究竟要用哪一个才好。”
正当这时,头顶树叶突然一阵婆娑,白色的身影在上边一闪,去前方探视的白猫已经安稳回来,跃过树梢,跃回岳轻的肩膀上,还低头将咬在嘴里的荧光棒递给岳轻。
旁边的张峥看着一阵羡慕。
别人家の猫
岳轻转头看看白猫,又看看前方的呕丝女,突然有了想法,甩个响指说:“呕丝女没啥武力值,主要靠着遍布在周围的蜘蛛做眼线来提前预知危险和捕捉猎物,既然这样……决定了,就送她们都去睡觉!”
这一个宁静的夜晚中,低悠的梵唱就从不知何处响起。
它先像虫喃,后像落雨,又后像风呼。
它一开始是在地面低低地徘徊,后来逐渐升高,一路攀升,从野草到灌木,从灌木到树楚,又从树楚飞跃出去,搅动笼罩在山岭上空的天穹,那如同黑幕似地天穹突然开始扭曲,如同魔龙翻滚,扭曲之中,几线清光终于挣破了阻碍,从天空上遥遥洒下,明明只是夜晚的余晖,却像朝阳破日,万丈金光!
一瞬之间,岳轻与张峥身前如同下了一场蜘蛛雨,数不清的蜘蛛从树干和石头的缝隙中钻出来,如同喝醉了一样晕乎乎转过两圈之后,纷纷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是前面围坐在一起的三个呕丝女,也只比这些蜘蛛多撑了几秒钟,很快一个接连一个倒了下去。
张峥此时看着白猫的目光已经如同在看一只神猫。
说实话,那前足合十,后足落地盘旋的猫在念经的时候确实宝相庄严,让人不能心生亵渎。
他忍不住跟着双手合十,朝这只猫十分诚心地拜了拜,方才朝刘和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