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我见了很多。格里菲斯,你在过去的篇章中所经历的一切戏剧与悲剧,我都经历了;你所遇到的一切美好的温柔和纠结,我都感受了。
“我也犯了错,都是因为年轻。
“我们是时代选出的一代又一代主角,你和我都是。那不可名状的神秘和现实,化身为我们无法拒绝的美妙诱惑来到身边,是根本拒绝不了的啊。
“就拿你来说吧,就算你战胜了我,征服了世界,把迦南的傻狍子打至跪地,新的战争也才刚刚开始。你准备怎么让精灵小姐、伯爵小姐和你的女武神和谐相处呢?若是南境的公爵小姐求你推行帕夏的意志,或是南方的人鱼欲将月下的歌声传播,圣光和诸神将各自的人偶献上,只求新秩序下的一丝垂青。
“你,是否会接纳她们?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渴求敞开怀抱呢?”
格里菲斯的脸抽搐了一下。
“这只是表象,”画师接着说,“如果这只关乎个人,并不是问题。可是,作为世界的征服者,大共和军的统帅,在那个即将到来的、天翻地覆的新时代,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你,想说什么?”格里菲斯轻按了一下额头,“这就是你要成为修格斯,终结这个世界的理由吗?”
画师注视着格里菲斯的眼睛:
“这,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我可以让你看到『败者食尘』之外的世界。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历史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最后的决战将在迦南城下展开。
“那是血腥至极的恶斗,历史上的一切战争,都及不上工业的轮机唤醒的这场战争。人类与精灵,现实与神秘将厮杀至最后一片血肉,直到古老的神秘毁于一旦,新的文明在旧神的尸体上筑起神国。
();() “格里菲斯,很快,你就会看到的。人类历史的更迭,将会以怎样极致的疯狂呈现!永无止尽的哀鸣会化作纷争的狼烟,战火刚刚平息,下一场大战已经近在眼前。”
格里菲斯的眼眉都抽搐起来:
“仇恨连锁的论断并不罕见。人类没有你说的这么荒唐。萨洛里安阁下,这不过是你的一己之见。”
“哈哈哈哈哈哈!”
画师突然狂笑起来。他站起身,忧郁消沉的气质开始变得癫狂:
“不,这是未来!我亲眼见过!
“在我的那个时代,世界隐没在黑影中,犹如垂死的病人。凡是魔法所能给予的光明,人类都在世上普及了,那是一种暗淡的光。
“让我们说的更甚一些,那是一种昏暗的光。和白昼相比,那简直是黑夜。
“一个接着一个的先行者站出来,他们带来新的光明,但是黑夜转瞬即至,旧制度又成了新制度,光明和黑暗互换了位置。
“魔法,是有极限的。在我虚度而混乱的一生中,我发现越是探索魔法的本源,越是被黑夜所笼罩。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寻找新的道路。
“终于,我找到了。能够终结一切罪恶和痛苦的钥匙!”
风云突变,几秒钟前还风轻云淡的海边翻滚起不可名状的黑云。画师的人格似乎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异变,充斥着绝望的癫狂。
“嘭!”
一支光矛从远处激射而来,贯穿了格里菲斯的眉眼。
萨洛里安和影子出现了。他们在视野之外发动狙击,将格里菲斯再次打入回溯。
这一次,时间的回溯开始与现实扰动。在格里菲斯向着更早的时间跌落的同时,他看到了一些事。
……
1445年6月25日。
在阿兰黛尔的旗舰中,艾露莎就事件的进展做了小范围报告。
“独裁官和神之手,将会缺席接下来的战斗……”
“我们不是安排你和西迪厄斯去支援吗?你们两个序列5还搞不定?……如果是有未逮,这不还有我吗!?”罗兰觉得眼下这个局面简直不可理喻,“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西迪厄斯又在哪?格里菲斯可是我们胜利的最重要拼图,不容任何闪失!你们明白这事的严肃性吗?”
“这正是西迪厄斯的判断,”艾露莎答道,“他带来了雅兰的艾维娜女士的话……”
独裁官与格里菲斯失踪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拜耶兰的进攻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哪怕没有独裁官和格里菲斯,元老院和邦联议会依然派出了他们最好的将军和军队,由罗兰、拉莫尔伯爵、艾露莎统帅的20万大共和军经由海路,沿提尔涅河逆流而上,直奔迦南。
大共和军将会在迦南附近登陆。早已在那里活动的迦南叛军会尽全力守住阵地,等到大军抵达。
对此,迦南的回应是战争总动员。保卢斯·斯坦尼斯统领的大军将会在两位神之手,嘉拉迪雅与塔金的协助下,扫平叛军,然后把大共和军全部沉到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