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为难。
“皇祖母愿意操持婚事,孙儿自是求之不得,这也是两位新人的福气。可太傅大人尚未归京”
“没什么可是的,”
太皇太后打断永康帝,“有任何问题尽管往哀家身上推。你若是不好说,让太傅来找哀家!”
太皇太后的身份和地位摆着那儿,便是和苏家结为亲家,那也是太傅大人的长辈。
太傅纵有千万个不满意,碍于情面也只能闷声往肚里吞。
永康帝适才放下心,“全听皇祖母的。”
陆行之拱手行礼,“多谢皇祖母。”
太皇太后笑着,简单交待几句后,拉着陆行之往后花园走,说是腊梅园的腊梅花就快谢了,再不赏可得等来年。
花影浮动、暗香寥寥,朵朵瘦萼垂于枝条。
腊梅园里,太皇太后握着陆行之的手,细细打量边疆风沙在他眼角落下的痕迹。
她的语气多少带了几分怨气。
“你这孩子,回京了也不来看望哀家。远没你爹有孝心!”
不远处蜿蜒曲折的石径上,陆仁忠的身影从迎春花藤蔓下一晃而过。
从他行走的方向上判断,他应是刚从太皇太后的长乐宫出来,打算出宫门。
陆行之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却也没点破,笑道。
“孙儿该罚,请皇祖母莫要手软。”
说着弯下腰来,将后脑勺送到太皇太后跟前。
宽阔挺拔的男儿,做起此事来,还是儿时没脸没皮的模样。
太皇太后笑着拍了他一下,哪里舍得真打?
她话锋一转,提起先前的事。
“还是你说得对,卫所制由祖上制定,要想废除实在困难。”
“既然废不了,就先给将士们寻些切身的利益,也不枉为稳定军心的一种方式。”
陆行之颔首,“此事多亏皇祖母周旋。”
太皇太后笑着,“是你媳妇儿聪明,一点就通!”,想了想,又道,“怎的没见你和她一道入宫?些许日子不见,哀家怪想她的。”
陆行之沉默着,忽地就不说话了。
太皇太后毕竟是过来人,总是看得格外透彻,能将小年轻的那点心思猜个大概。
“还在为四年前的事生气?”
“那时烟儿还小,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哪懂什么情情爱爱爱?多半是你误会了。”
陆行之剑眉紧蹙,没否认内心的想法,只说。
“她现在有皇祖母和太后撑腰,在家的地位也比我高,我哪敢生她的气?”
太皇太后笑着瞪他一眼,“就你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