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朝忌讳多线作战,哪怕强秦都懂得远交近攻战略。
只是现在时不我待,留给华夏的时间并不多,而他始终谨记伟人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教诲。
西南方略关乎大明王朝能否直通印度洋联接西方,这个战略不能停止,所以需要即刻着手解决白古国的阻抗。
白古国的问题其实比亦不剌因要严重,西南多山林、漳气和毒虫等,偏偏白古国坐落在缅甸的南部。
大明固然屯兵二十万于云南,朝廷亦可以随时增兵云南,但云南跟白古国并不接壤,此次需要跨境作战。
且不说云南军能否击败擅于山林作战的白古军,哪怕军队的军粮运输都是一个大问题,所以这注定将是一个困难重重的远程征战。
朱祐樘的书写显得苍劲有力,自然知道存在着种种客观的难题。
白古国如此公开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若是大明不即刻作出强硬回应,那么明缅公路的阻力只会变得更大。
其实解决白古阻力的最好做法是效仿当年征讨海西女真阿勒楚喀部那般,请外援帮自己打这个小小的王国,而最合适的人选是暹罗。
暹罗坐拥肥沃的土地,而今广东那边还从暹罗引进暹罗米,这其实是中南半岛综合实力最强的农耕国家。
当然,他现在将问题转交给军机处,亦是希望军机处能够拿出更好的方略,排除阻止明缅公路大方针的白古国。
东暖阁的灯火滋滋地燃烧,这里宛如白昼一般。
一双白嫩的手轻轻捏着古墨,在砚池慢慢地研磨,力度恰到好处。墨池的颜色渐渐变深变亮,亦是散发一股淡淡的墨香。
朱祐樘将手中的笔放下,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批示。
不管遇到何种的阻力,不管有多少缅甸公国跳出来反对,亦不能阻止大明王朝成为君临三洋的海洋国家。
君临三洋,称霸全球,这将是他在位期间的最高追求。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决定用雷霆之势打击小小的白古国,内心的怒火慢慢消散,眼神亦是渐渐归于柔和。
原本空气中紧张至极的氛围,此时得到了缓解。
“陛下,您刚刚的眼神好可怕!”牛濛濛看到朱祐樘的脸色放松下来,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道。
随行伺候的两个小宫女看到朱濛濛说话如此直白,不由得担忧地望向牛濛濛,同时暗自观察这位一言决人生死的帝王。
朱祐樘先是微微一愣,显得不动声色地否认道:“有吗?”
“陛下,这是真的,刚刚吓得奴婢都不敢喘粗气呢!”牛濛濛终究还是天真灿烂的性子,露出一个标志性不骗你的表情。
朱祐樘抬头望了一眼这个耿直的漂亮宫女,对这个当年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己权威的宫女是宽容的,亦是知晓她是为数不多敢在自己面前说真话的人。
他突然发现东方道预测自己今年易于发怒,未必是因为大明王朝遭受更多的困难和挑战,而是因为自己这位帝王掌权后心态的变化。
在继位之初,因自己作为衣柜太子过于懦弱而失了威望,刚刚继位面临诸多势力的虎视眈眈,所以那时别说动不动发脾气,甚至连说话都经过几番斟酌。
只是事到如今,京城的权贵集团和文官集团遭到自己清洗,哪怕富可敌国的江南集团亦遭到自己的打击,而今全国上下对自己都是伏首听耳。
像今晚仅仅面对白古国的不敬言论,便已经是索然大怒,恨不得即刻发动将小小的西南公面抹除。
朱祐樘亦开始检讨和反思自己,但自然不可能亲口承认错误,而是故作轻松地道:“你若不做亏心事,朕还能无理责罚你不成?”
“修缓跟奴婢都说了,她没有做错事,但你每次都欺负她哭才停止!”牛濛濛其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是十分直白地说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