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模式既达到了集议的目的,亦是捍卫着皇帝的无上权威。
特别是后者,现在满朝文武都知晓唯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容冒犯,而一切国家要事都需要经由皇帝裁决。
朱祐樘的声音从上面悠悠传来,显得十分简洁地道:“准群臣所请!再议,谁可挂帅?”
跟士大夫共享太平之福的政治理念不同,而今真要总结是“神君上民下夷”。即便一个小小的夷长敢轻视大明,不肯为大明王朝的建设出一份力,那么他并不介意亮了亮自己的铁拳。
特别在东海和南洋之间,福建方向早已经反映这里有海盗出没,现在正好可以借此在那里派驻一个军队,从而彻底控制那一片海域。
既然是立志成为称霸占据全球七成面积的海洋国家,那么就不能过分眷恋那些贫瘠的土地,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算多了。
“臣等领旨!”众臣听到朱祐樘的表态,亦是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虽然这看似新的议题,但其实是第一个议题的延伸。毕竟若是选择开战的话,那么就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而主帅人选更是重中之重。
其实大明现在公认最厉害的主帅人选是王越和汪直,只是汪直已经出任印度洋总督,而王越现在执掌军机处,而且年轻已经不小了。
王越倒是老僧入定般,显得十分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了这个朝堂的朝气澎湃。
若放到以前,这些文臣都恨不得息事宁人,即便是小小的琉球国必定是畏首畏尾。哪里像现如今,满朝都是主战的声音。
以前的文臣口口声声爱国爱民,但面对边民受欺辱,亦是装着视而不见,甚至如同当年大同惨败那般极力隐瞒。
现在虽然是打打杀杀,看似文臣眼里的劳财伤民,但反倒是在关心着民生,谋求着国家不断向前发展。
王越的嘴皮没有动,因为现在的氛围已经不需要当年那般争得面红耳赤都没有结果,而今只需要静静看着即可。
自从徐世英和赵承庆等武勋崛起后,而今武将的地位是越来越高,甚至现在很多战事都由武勋直接挂帅。
有鉴于大明朝廷实施官员年轻化,在排除那些年老不能出征的将领后,便是如今战意高昂的新晋武勋。
朱祐樘面对众重臣推举上来的两个人选,一个是晋升为平辽侯的铁象山,另一个则是镇东伯王震东。
铁象山自然不需要多说,在神盾营表现十分惊艳,以平辽伯坐镇东北更是打得野人女真闻风丧胆。
在狙击亦不剌因部的时候,杀得亦不剌因溃退而逃,因而晋升为平辽侯,更是得到了平辽伯的世袭。
王震东原是山海关的一个小小守备,但在征讨海西女真三卫立下赫赫战功,在担任建州总兵期间表现出色,随军出塞为大明疆土向北扩张二百里,因为被封为镇东伯。
这两位武勋其实是各有千秋,虽然王震东的个人战力不及铁象山,但要论智谋的话,出身将门的王震东要更强。
朱祐樘没有过多的犹豫,便一锤定音地道:“既然如此,那么便选镇东伯吧!至于此次动用多少兵力,从哪里调遣兵力,又如何补充粮草,该从哪条路线进攻,此事便交由军机阁了!”
虽然他向往集议,但涉及军国大事,他更加信赖以王越为首的军机阁。何况一些军事行动,亦不该将议事的范围如此扩大。
“臣等领旨!”王越等军机处的成员当即起立,显得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养心殿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中,御书房的檀香袅袅而起。
在接下来的最高会议中,第二项是有关于云南天花疫情的预防,第三项则是满都海病重,希望北妃伊克锡回去省亲。
针对天花的疫情,大明自然已经有了解决之法,现在只需要将更多患牛痘的牛调往优先调往云南即可。
按说第三项是皇帝的家事,但这里其实牵涉北元的政治动荡。
虽然北元名义上的大汗是小王子,但实际的控制权一直落在满都海手里,满都海已经掌握北元军政大权十几年了。
现在满都海病重,一旦满都海过世的话,那么北元的权力必将出现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