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当真该死!”庄伯常亲眼看到唐寅在酒楼上放话,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他比唐伯虎的年纪正好大上一圈,此次已经是他第五次参加会试,自认天赋不在唐子畏之下,努力更是唐伯虎拍马不及。
在江南,谁人不晓唐伯虎的风流之名。
唐伯虎狎妓的事情捅到提学方志那里,原本提学大人都要夺取唐伯虎参加乡试的资格,结果偏偏方允明的父亲等人出面说了情。
老天不开眼,这个平日留连烟花之地,结果仅是最后大半年才开始学习的人,竟然考取了南直隶的解元。
此次会试,面对“问春秋百家争鸣,哪家与吕不韦最有关系,能言其故欤?”的历史策论,他根本不晓得其中的关联。
虽然他在答卷中吹捧了儒家,但出来得知吕不韦竟然是杂家的代表人物后,便已经知道自己将会迎来第六次落榜。
庄伯常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却是突然计上心头:“老子落榜不好过,你亦休想如愿,通通下地狱吧!”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个舆论很快发酵。
跟庄伯常考场发挥不佳的考生有很多,这帮失意的考生听到这种言论,心里是甭提多气人了,很想上前刀了这个人。
原本有些人还想找唐寅挖苦几句,偏偏对方是江南才子南直隶解元郎唐寅,人家似乎有如此嚣张的资格。
只是面对这个伤口上撒盐的狂生,他们亦是生起了浓浓的敌意。
“他答出来了?”
“不,绝对不可能!”
“如此刁钻的题目,这个长年流连烟花之地之人岂能答之?”
……
针对唐寅这个人的事迹已经被庄伯常进行了渲染,结合着这一次题目的难度,所以很多考生进行了深度的怀疑。
古往今来,科场舞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如果唐寅不是正常作答,那么只能是舞弊了。虽然考场有糊名和誊抄的防舞弊制度,但一切都是人在操作,而人操作便有可以徇私舞弊的空间。
正是如此,有关唐寅舞弊的猜测甚嚣尘上,而这一切的功劳自然是要归功于庄伯常和一大帮无处宣泄的落榜考生。
“唐寅肯定舞弊!”
“不错,他不舞弊又岂能答得出这么刁钻的历史策问!”
“阅卷今尚未开始,唐寅便说自己必中进士,此不怪哉?”
……
随着事件的持续发酵,原本一些人还仅仅是在心里猜测,但现在已经将自己的舞弊怀疑给直接说出来了。
由于大家都认定唐寅舞弊,那么自然是要着手寻找证据,能够参与会试舞弊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之人了。
落榜者心里的怨念比谁都深,想到唐寅出身天下第一府的苏州府,当即开始着手出挖唐寅的祖宗三代。
“他家肯定很有钱!”
“啊?他老爹唐广德只是经营一间小酒馆?”
“他肯定是官二代!”
“哈哈……他爷爷唐泰任兵部车驾司主事死于土木堡!”
“假的?当年土木堡的阵亡官员名单并没有这个人?阵亡的车驾司主事不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