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道尔将成为继萨沃纳之后的又一个用于抬高圣行教的威名、光大“生之原罪”尊名的牺牲品。
“生之原罪”赐予萨沃纳的神迹,已经成为了圣行教的神学家口中的圭臬,在宛如天灾的力量的威胁下,在那些信奉圣行教的学者和神学家的洗脑灌输下,群众即将倒戈。
……
这是我的机会。
……
我的眼里居然只有机会。
10月10,晴。
——你的摩西
to杰勒米:
to杰勒米:
我把卡佳和阿比诺尔来信的部分内容精简了一下,去除了不必要的、关于我的那一部分,将弗里德里希政府的条件和卡斯道尔的战事说给了萨沃纳和玻利瓦尔的幸存者听。
我告诉了他们卡斯道尔面临的境况,我告诉萨沃纳人抹除掉他们家乡的那一位“神”有多么可怕,又告诉玻利瓦尔人已经死去的瘟疫术士在圣行教内部有着怎样特殊的地位。而我,我所代表的卡斯道尔反抗圣行教的联军不会强迫他们一起反抗圣行教。
我告诉他们,他们都是被圣行教定罪的逃犯,他们在“生之原罪”的制裁下逃生,便绝不能再去圣行教统治的地方,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联军跟他们在弗里德里希安置了住所,只要遵守弗里德里希的法律,人人都能拥有新的生活,我会将他们护送到弗里德里希,然后再去卡斯道尔。
我没有问是否有人跟我一起去,也没有问他们要不要加入反抗圣行教的队伍。
我只是对他们说,卡斯道尔反抗圣行教的联军的任务只有一件,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存。我和他们说,生活才是延续种族和文化的基石,而仇恨绝无可能推动人生。
杰勒米,我是不是像个笑话?
我这个笑话却在这群人里受尽了吹捧和爱戴。
他们问我弗里德里希的情况,我便拿弗里德里希与卡斯道尔、中央帝国,还有玻利瓦尔和萨沃纳,几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作比较,挑着其中的异同点来说。他们问我卡斯道尔的战争,我便拿着玻利瓦尔大瘟疫和圣行教的发源作为开头,从圣行教的根本目的,延伸到大陆群众的无妄之灾上去。
他们问我,人是否生来有罪,所以圣行教才能得到“生之原罪”的赐予的神迹?
我便问他们,世间万事万物是否都生而有罪,所以才会遭受痛苦和挫折?他们驯养的牲畜和蔬果植物是否都生而有罪,才会被他们杀死食用?倘若万物生来有罪,那他们缘何要出生?
倘若活着便是罪恶,那人就不活了吗?
生活本来就没有罪恶。
……
我利用他们的善良、仇恨和怯弱。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本能。
他们主动和我说要加入联军,要跟着我一起反抗圣行教,他们说他们不仅要报仇,还要洗清圣行教对他们的污蔑,要给同样被圣行教污蔑的其他人一个清白。
我将队伍中的老人、病人、孩子和孕妇留在了弗里德里希,将青壮年人另外编成了几个团,组成了一支军旅。
虽然潦草得不成形状,虽然全是外行,但是他们信任我,服从我,他们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有信心让他们变成一支能让我同卡斯道尔和弗里德里希,乃至中央帝国和圣行教,进行正面博弈的队伍。
谈谈弗里德里希吧。“命运的抉择之地”,神秘学的圣所,它是你的家乡,你应该比我更加熟悉它。由各系法师学派组成的法师议会所统治的魔法之国,依靠阵地魔法和元素魔法建造出来的虚拟沃土,介于有无之间的幻想之乡——玻利瓦尔的民间绘本里,曾将它描述成妖精生活的地方。
而他们的权力机构,弗里德里希的法师议会,简直糟糕透顶。
议会各大派系首席给我的见面礼粗糙而简略,相比起卡佳和阿比诺尔那精妙而客气的试探,他们就像是一群粗俗无礼的地痞流氓。
那些法师们坐在高台上,就像是围观小丑的观众。
他们给了我一把椅子,我便把椅子当成台阶。我站在台阶上与他们说话。
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们的询问,反客为主拿住了这谈判的主权。
他们地胆怯、犹疑和贪婪,就是我最趁手的工具。他们所掌握的精妙的法术,也在这工具的打磨下变得软弱无力,成了徒有其表的装饰。连在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法术、如何才能知识运用于实际都不知道的职业者,无疑是一群废物。
我这样一个小丑踩着他们引以为豪的法术,站在椅子构成的台阶上。
我站在低处,俯视这群衣着华丽奢侈且高高在上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