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a,帮你以毒攻毒。”她怂恿地坏笑。
他望着她,苦苦地笑。
她在手机上噼里啪啦一阵搜索:“假如我告诉你,去年,加拿大有两百五十万对夫妻离婚,你家只是两百五十万分之一,你会不会好受点?”
“我爸妈拿的pr(加拿大永久居民),国籍没换。”
“哦。”她又在手机上一阵噼里啪啦,“去年,中国有三百一十多万对夫妻离婚,你家是三百一十万分之一,哇塞,分母还变大了。”
他领情地笑笑:“像你家庭这么和睦的人,是不会懂的,不过谢谢你。”说着,又啜一大口罐中酒,让它一直苦到心底。
她望着他的一脸神伤,静默片刻,又道:“那假如我告诉你,我亲生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你会不会好过点?”
他一怔,瞪住她。
社会姐难得一脸的认真。
“你不是说这菜是你爸做的吗?”他不解。不过倒是留心到,她不喊“爸”,喊“爹地”,听起来有那么点不伦不类。
“stepdad(继父)。”她言简意赅。
“哦,”他点点头,“我就说,刚看你爸妈都——不太高,你倒挺高的。”
“那也有可能是倭瓜串秧啊。”
两人相顾一笑。
这一晚,他就着苦酒,对着她大倒苦水:移民后的爸妈怎样日渐同床异梦,最后两地分居,他以为只要自己上了大学,读了好专业,以后有大出息了,爸妈最终会看在他这个独生子的份上,彼此包容迁就,真没想到
她也难得对人敞开心扉,把和妈从南京迁徙到多伦多的过往说给他,甚至连妈的病也和盘托出。
“看来真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老居地感慨,又自我纠正,“是不幸的移民家庭——中国移民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哟,理工男还读托尔斯泰呢!”
他不置可否地笑:“我姥爷以前是中学语文老师,小时候他带我,所以看了不少小说,他那儿连张爱玲和琼瑶都有。哦,我记得还有一个‘男张爱玲’,挺冷门的,叫东方——”
“蝃蝀(didong)?”
“对,就是那个名字。这你也知道?”
“什么叫‘这我也知道’?我妈以前也是中学语文老师,我也乌七八糟地跟着看了不少小说,中国的外国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