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他,伤害徐家父子的竟是他们三人的老师,他无法接受。
但看自己的好友说得这般信誓旦旦的语气,他才意识到江金澍或许不是他所想的那般良善。
「我说过,我谁都不信,只信你。」
他言语中带着怒气。他着实是被江家,尤其是江金澍的作为噁心到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江金澍为何要毒杀徐家的两任家主?
而且,还要藉此陷害于他——等等,张家有内鬼?否则那壶酒怎么会莫名出现在自己府上?
他很确定那壶酒并非是自己在府上常喝、常买的酒类,但那时他只以是自己的夫人翻然改图,欲要换另一种酒,便也无甚在意。
张思泉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樑小丑,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竟然无知了近千年之久。
江家定然预谋以久,可恨至极!
他的愤恨已然掩藏不住,似是随时便要爆发衝上前撕咬猎物的狮子,若非徐昇凌在旁拦着,恐怕此时的张思泉恨不得将阴阳两界翻了个底朝天,也要将其找出来。
「别急,现在没有实证可以证明是他所为,只能证明江金澍与其勾结过罢了。」徐昇凌亦是声音冷然许多。
两个看似冷静自持的当代家主,如今的勾魂使、勾魂官,在此时此刻却是对江家的恨意达到最高峰。
一个被三番两次针对,一个被无端牵连陷害。无论他们再怎么跟江金澍有任何的师生情意,在他做下这些齷齪事时,便已经消耗殆尽了。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继续查下去……要稟告君上吗?」
他皱起眉梢,虽说许敬源之事牵扯甚广,君上亦是下令此事全权交由勾魂使,不必回稟,但查出来又牵扯出案外案,受害人甚多。
不稟似乎不太好。
徐昇凌好不容易恢復失态前的模样,轻声说道:「便依你所言不插手,我也的确不适合去管这件事,不过君上那里等查全了再说。」
「明白。」张思泉頷首,随即又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呀!徐姑娘在楼下呢,我竟然忘了此事。」
「欣妤?她来医院干什么?」徐昇凌这时却是摸不着头绪。好端端的,徐欣妤怎么来医院了?
「来帮刑事组查案子,顺道去看看江家的姑娘。」听说那个姑娘是徐昇凌的学生,徐昇凌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同其他学生。
眼瞧着这个人站在此处,定然之前也是过来看那姑娘的,态度跟着缓和不少。
他来前不是没感知到眼前这个人浑身的煞气,那是大怒之下才会有的模样啊,可见徐昇凌对那孩子的重视程度是跟对徐欣妤的态度一样。
张思泉跟着徐昇凌去找徐欣妤,站在门外,他们就见到张孝洋拿着背包要离开的样子。「孝洋?你要回学校了?」
「老师。」他抬头就看见自己老师去而復返,虽有些好奇,却是没多问,只是点头:「是的,我下午还有课,只能让琬华的亲姐姐照顾她了。」
「那你去吧,这里也有我顾着。」他温声对着张孝洋说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别骑快车。」
「谢谢你愿意保这孩子。」目送张孝洋离开的背影,张思泉倏忽间开口。
「不用谢,他是我的导生,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他愣了一瞬,只是淡声说道,随即便上前转动病房的门。
才刚进门,便看见他不曾想过的画面,这两姐妹倒是挺和谐,还是有说有笑的。
她们听见门口的声音,扭头看去,原先还是喜笑顏开的两人,此时都哑火闭上嘴,脸色有些煞白。
她们刚刚还在说眼前人的事,下一刻人就出现在病房里,别的不说,还真的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尷尬。
「老师。」江琬华喊了一声,便又低下头。
完了,跟自己姐姐说老师的是非,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本学期还有学分在老师的手上,老师应该不是记仇的人吧?
徐欣妤看江琬华那副已经反应过来而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决定自己亲上火线。站起身来便要开口向徐昇凌解释。
可殊不知,才刚进来的徐昇凌和张思泉压根就没听见她们方才谈笑的内容是什么,徐昇凌面露疑惑地望着紧张兮兮的两姐妹,「记得在西城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要好啊,什么时候的事?」
见徐昇凌的反应,这是没听见的样子?
她松了口气,才回答道:「噢,刚刚。」
张思泉站在徐昇凌身后,不由得掩嘴轻笑。说是不在乎江家姑娘,不过是顺道过来看看,实则还不是挺在乎自己的亲妹妹吗?
她看了眼张思泉偷笑的样子,总算知道为何刚刚才走到病房门口,就见他急匆匆地扭头又往楼道走,原来是去找自己大哥了。
「对了,大哥,你跟我出来一下。」徐欣妤目光灼灼,似乎要把眼前人看穿般,但随即却也是她率先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