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是真的猜不出徐欣妤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自认自己的心思已经够难猜的了,没想到这孩子跟他那是不分上下。
难怪徐家那些人会说这孩子跟自己是越来越像。他跟着徐欣妤出去,同时也让张思泉有些尷尬。
他跟这位江家的姑娘没什么关係和渊源也就算了,更甚至是仇家的地步。跟这姑娘同一空间,他实在是浑身都不太对劲。
「哥,听说琬华是中邪?」徐欣妤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今日之事让她想起之前在西城时看见的情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亡魂要跟着江琬华,但是那群数量之多,连她也有些骇然。
「嗯,那群亡魂之所以跟着琬华,是因为她身上流淌着江家的血脉。」徐昇凌低声说道,「江家做的孽事还不少,且也与地府有所勾结,从千年前至今的事都得全部彻查,不然今日之事算轻的了。」
「可是大哥,我也是江家的血脉,为何没有出事呢?」
其他的事徐欣妤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照道理而言,她八字属阴,又是江家血脉,为何反而完好无损的呢?
「你从小认的祖先是徐家嫡系一脉,受嫡系先祖护佑,且有我在你身边,谁敢动你?」徐昇凌无奈伸手敲了一下徐欣妤的额头,「你幼时大半夜跑到我坟头上哭时的事你忘了?要不是我察觉你跑出去,赶紧跟出门你早就被路上的孤魂野鬼要了性命,更别提那群亡魂了。」
她想起小时候的那件事,只道自己真是胆大,换做现在她肯定是不敢再一个人走夜路的。
忽然间,两兄妹皆听到病房里头撕心裂肺的哭喊,猛然闯进,却见张思泉虽说面色不善,却也是隐隐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看着张思泉,徐昇凌只有疑惑。
他也走上前,面有难色地用只有徐昇凌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江家出事了。有溺死的、被打死的,还有活活把自己掐死的,方才西城警方打电话给琬华姑娘,她一时接受不了。」
徐昇凌闻言却仍然是蹙紧眉梢,一夕之间被灭门,怎么可能是这种各式各样的死法?
看着被搂进徐欣妤怀里的江琬华,忽然有一股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欣妤,你看顾着点琬华,思泉你留下保护她们两个,别让她们两个离开你的视线,我回一趟西城。」徐昇凌只冷声说道,那眼神里透着不容反驳的情绪,见两人点头,这才快步扭头走人。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这件事又要牵扯进地府的人了。
他到了江家门口,倚靠在不远处的大树旁,瞇起双眸,似是有些烦躁。
「下官汪尹婷,拜见大人。」此时,有一女人站在一旁,躬身作揖,态度十分恭敬:「下官未曾远迎,望大人恕罪。」
「不必多礼。」徐昇凌声音中又恢復往日的清冷,不像在凡人与亲近之人面前般那样和蔼可亲,「此处发生何事?」
「回大人,此府主人乃江姓,丧命之人共计十一人,唯有一女独活,此人似乎在东城。」汪尹婷回道。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江家与身前这位大人有一定的渊源,只将亡者身分告知,其他的便也没多说。
「依你所见,江氏一族是因何而死?」
徐昇凌此话一出,却是让汪尹婷怔愣许久。勾魂使大人此言是何意?死因不就是她之前透过张思泉告知勾魂使的那些吗?
难不成勾魂使还看出其他门道?
但她站在此处许久,更甚至是有转进去看过一遍案发现场与那些尸体,却是没发现到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恕下官见识浅薄,还请大人明言。」汪尹婷想了许久,仍旧是摸不着头绪,她只得又施了一礼。
「那便是你无能了,此事过后自己领罚。」徐昇凌只是淡淡一瞥汪尹婷,但却没打算真的去追究她的责。随即看着那进进出出的检调人员和围在江家门口的人群:「江家这些人的死因并不单纯,单看把自己掐死的那人便可知晓,若是有非人的介入……」
徐昇凌的眼眸一瞇,加上冷峻的面庞,显得是越加的危险。
汪尹婷便听见徐昇凌一字一句,吐出他逐渐崭露杀气的口吻:「那不仅是你们这群西城勾魂官的失职,本官亦是非得以命去找君上谢罪。」
基本上他早已可以断定是何因造就江家此番祸端。只是不知出手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罢了。
可以躲过他的感知,此人术法功力应该不低。
但让他感到困扰的,却不是西城的这事,而是远在东城的那两个体内流淌着江家血液的姑娘家。
他眼神里的情绪越加飘渺不定,汪尹婷甚至觉得勾魂使的气息也变得寒凉许多。
就好像是被压制多年的困兽,即将破笼而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