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汇款的这个人有可能就是许宁远?”
小秦点头,“嗯,可以这么假设。”
胸口又传来隐隐的疼痛,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把头脑冷静下来。
“如果真的是许宁远,那为什么他会给阿姨的女儿定期汇这一笔钱?”
“这层我也不清楚……不过,您说有没有可能他俩是情人关系?”
“情人关系?”
小秦这么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我。
我忽然想到抽屉里的那个黑曜石戒指,难道那个戒指真的是许宁远自己的?只是,为什么又会在梁宇这里?该不会是许宁远的桃色纠纷,莫名把梁宇拖下水?
我神色一暗,脱口而问:“那你同学知不知道许宁远之前在德国深造期间,有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这点……”小秦想了想,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这层我还真的没问过,不过听我朋友描述,许宁远在国外应该是不缺异性缘的。至于有没有谈过,如果您有需要,我或者可以再去打听打听。”
毫无方向的疲惫感侵蚀而上,我无助地半躺在椅子上。我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这一刻,我似乎连自己在做些什么都不清楚。一切看着有联系,可实际上又没有明确的指向,以至于自己折腾了大半天,好像都在做着一些无用功。
究竟是我自己多心,还是事情没有查到最根源的地方?
明明我要查的是梁宇失踪的情况,可现在信息堆积起来,使得一切都越来越扑朔迷离。
小秦见到我神情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上一句:“方总,恕我冒昧,其实您一直要我查许宁远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事到如今,小秦已经是我唯一可以倾诉和信任的人,我也不想多加隐瞒什么。
“许宁远是梁董最好的朋友,你也知道梁董已经失踪了多年,这些年来,警方也一直在追查,但是结果你也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许宁远这条线索,我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您的意思是……许宁远和梁董失踪有联系?”
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但是现在他算是这件事的唯一突破口。”
小秦静静地坐在那里,心情不觉间也被我带得深沉。
我知道她很想尽自己所能帮到我,但是有些事偏偏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我看了眼窗台前的红玫瑰,无意间瞟到玻璃面上反映出来的自己。
手不自觉地轻抚自己的面容。
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虽然保养得当,肌肤还算得上白嫩,脸上也没有皱痕,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副幽怨的模样,容颜逐渐变得憔悴,仿佛是窗台那些褪色的残红,一片一片地飘零落下。
原来人的心情真的会如实地反应在自己脸上,再好的眼霜都无法抵挡我的眼窝一日比一日深凹下去,再好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眉目间隐约流转出的哀伤。
想起当年刚嫁给梁宇时的自己,是那么神采飞扬、容光焕发,别人都说那是爱情的滋润,可是现在呢?我落得这般模样终究也还是为了这么一个“情”字。
倘若我对你无情,或许真的可以做到骄傲女人的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这个世界上少了男人不会死。
可是偏偏,我就放不下你。
尽管自我催眠多年,我还是忘不掉。
起初,我原以为你是跟一个情妇私奔,这个戒指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可如今这么看来,我连这么一个猜测都打消了。
所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毫无音信地消失了五年时间?
难道,你真的已经死了吗?
思索间,我的神情逐渐颓靡,嘴角仿佛连牵起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像是自嘲地问了一句:“你说,我这个当妻子的是不是很失败?”
此刻的我,对小秦已经完全没有了上下属的疏离感,许是我的内心太过孤寂,实在想找一个倾诉口可以诉说。
曾经,我或许还能够找王鹏说上几句,可如今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人了。
小秦听得愣怔一了下,满脸的不解:“为什么这么讲?”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我有些感到透不过气来,“五年了,梁宇已经失踪五年了。自己的老公失踪五年了,可是作为妻子的我,居然连他失踪的原因目的都不清楚。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小秦听得沉重,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好像才可以开口:“方总,您要有信心梁董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他现在是暂时失去了联系,一时迷失了方向而已,但终有一天,他会找到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