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这么打断几下之后,我眼里的目标还是脱离了我的视线中。
我停在走廊的交叉路口,左右环顾了一下,始终都不见他的踪影。只是,转头之际,我看到了洗手间的标志,然而那个洗手间的标志又跟这店里的洗手间标志有些不大一样。
忽然间,我又想起薛闵跟我说的那番话。
“你确定,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
“当然确定。不过你可别误会,据我了解,他并不是干这一行,他只是夜晚去那里兼职,就是在那些牛郎的卫生间里当侍应。”
“卫生间当侍应。”
“哎,你可千万别小看这种岗位,很多人想做都未必能够做呢。也不算辛苦,就是得守在洗手间里帮那些牛郎打点一下东西那样,那可是能捞到很多小费的,毕竟有些牛郎被富婆养着,手里多得是钱。”
我朝着洗手间步步走近,一直盯着那扇门……
我停在了门口对面的角落里,时不时看看自己手中的表,直至确定里头没有多余的人之后,从包里拿出镜子,稍稍补了补妆,又加重脸颊上的腮红颜色,又稍稍将头发抓得蓬松一些,营造出一种喝多了的假象,随后又在两边耳后补上香水。
踩着高跟鞋,缓缓地往那扇门走去。
我猛地按下门把径直地推门冲了进去,听到开门声后,里头的人条件反射性地朝门口看来,见到是我,他似是愣住了一般。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我性别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这个人的缘故。
而我,此时此刻也不好立马下判定他到底是不是许宁远。
我装作眼神迷离的样子,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没有看到他那般,直接捂着自己的嘴直奔洗手盆跑去,他见到我这般样子有些意外,但是没有起疑我是在装醉,所以也根本没有提醒我这里是男洗手间,而且还是他们“工作人员”的专用洗手间。
我对着洗手盆干呕了好一阵子,男人已经拿了一条热毛巾递了过来。
“您,没事吧?”
许宁远的声音我并不是很熟悉,况且我与他实在碰面的次数也并不多,但如今这寥寥的一句话,却还是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半抬起头,视线刚好看到他工服上的名牌,上面写着不是许宁远,而是一个英文名,刚好还是梁宇的英文名。慢慢地,我的视线又落在了他递过来的毛巾上。
我发现他用的是左手给我递过来,而且我看到他左手中指的位置上明显有一块凸起,这是长年握笔写字遗留下来的手茧。
“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很确定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左撇子,而且一号字体的书写者应该还是长年使用左手写字的左撇子。”
一个巧合可以是巧合,两个巧合就是线索,三个巧合就是证据……
这么看来,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如薛闵所说的那般,他就是许宁远……
“擦擦吧,应该会舒服一些。”许宁远将手里的热毛巾又往前使了使。
我狠狠地推开他递来的热毛巾,哭着声音喊道:“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
许宁远的身子顿时僵住,我像是个发酒疯的女人那样踉跄着脚步想要站直身子,却故意歪着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像是喃喃自语地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许宁远被我此刻的举动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可看到我摇摆不定的身子,还是伸手将我稳稳地扶住,“你……还好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的身体像一条水蛇那样靠在许宁远的身上,即使他有意无意地想要与我保持距离,可我仍旧死死地将他缠绕着,我抬眸,用着那天真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软着声音说:“我喝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喝多?”
“可是,这里是男洗手间……”
我闻言故意环视一圈,然后不以为意地回道:“噢,是哦。可那又怎样?我不能进来吗?”
许宁远被我此时的“疯言疯语”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看到他的眼神一直躲闪着我。
我稍稍借力欲要站起,可故意给自己绊了一脚,直接将他扑到了墙上,我惊呼一声,然后又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庞,粉色腮红下显得醉意浓烈,两人如此相近的距离,许宁远却直直地站着,身子不敢轻动半毫,就连呼吸都不敢那般。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我见到你,总觉得很熟悉?”我的手指轻轻地在他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这句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许宁远的身子一僵,缓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地否认:“没有吧……你应该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