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还在的时候,我就和母妃一同生活在此处,那几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候。”裴昀走到一尊鎏金狮子摆件前,不顾上面厚厚的灰尘,伸手抚摸着。
晏杪上辈子嫁给裴昀时,曾听他偶尔提及过宸妃,他的眼中有怀念,也有憎恨,只是这股憎恨不是对宸妃,而是另有他人。
“母妃是个明艳的异族女子。”裴昀道:“她一进宫,就让六宫颜色尽失,几乎受到父皇的专宠。”
晏杪吃惊道:“宸妃娘娘是异族女子?”
裴昀转头来看她,“贵妃没有对你说么?”
晏杪摇头道:“贵妃娘娘只稍稍提了下宸妃娘娘,并未说太多。”
裴昀顿了顿,道:“母妃是南疆力勾王的孙女,是一位郡主。”
晏杪心道难怪裴昀在京城名声这么差,却依旧可以横着走,这是仗着皇帝的宠爱。
若是皇帝曾经对宸妃母子承诺过会让裴昀成为储君,裴昀会觊觎皇位倒也正常。
“当年先太子还在时,父皇虽宠爱母妃,却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让我成为储君,可也就是这一句话,害死了母妃。”
裴昀眼眸沉沉,似有寒霜:“那时候先太子薨逝不久,正是父皇要立新储之时。”
说到这,裴昀就停住了。
晏杪如梦方醒,道:“煜王殿下,贵妃娘娘正寻臣女,不能耽误太久,就先回去了。”
裴昀道:“抱歉,吓到晏三姑娘了,只是路过母妃的宫殿,心中突然感概,并无他意,本王送你出去。”
晏杪牵了牵嘴角,转身往外面走去。
“上回在猎场,听说晏三姑娘遇险,晏三姑娘可还好?”
“我很好,并未受伤,多谢煜王殿下关怀。”
“听说当时是裴铮救的你?”裴昀忽然道。
晏杪神色一顿,问道:“煜王殿下怎么知道的?”
当时煜王并未在场,她也只和父母说了,还有贵妃娘娘,他们和煜王关系可并不亲近,甚至对他这样的纨绔是敬而远之的。
不过除了他们,裴铉当时也带着不少护卫来寻他们,或许就是那样传到裴昀耳中的。
裴昀道:“本王说了,在京城中的事,是藏不住的。”
“你与阿铮关系很好?”裴铮又问了晏杪一句。
晏杪心想今天裴昀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且说的一些话,和问的东西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有些越界了。
可他是煜王,是皇帝跟前宠爱的皇子,自然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才不管什么越不越界。
晏杪不是很想同他说这些东西,一转眼就看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在等她的回答。
她只得回答道:“裴铮世子是贵妃娘娘的孙儿,也是臣女的表兄,算不上亲近,但他是臣女未来夫婿的兄长,便也能说得上话。”
“未来夫婿的兄长?”裴昀嘴里嚼了一遍这话,似笑非笑道:“你都已经考虑老十了,还想着裴铄?”
晏杪刻意道:“阿铄表弟与臣女自小一块长大,如今我们有婚约在身,自是想着他的。”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选择十皇子,依旧是咬死和翌王的婚约,她虽然在皇后娘娘面前点了头,可还没有定论的事,就不能宣之于口。
何况面前这人是裴昀,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