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嗯”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杀了他吧。”
闻秋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虎狼之词,“啊?”
“即使判猥亵或□□,能判几年?更何况很多像你这样受到侵害的人,根本没法固定证据,”裴渡冷冷道,“我不觉得这种人渣有活下去的必要。”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我也很希望他立刻原地爆炸,”闻秋将他的怀抱推开,望着他的眼睛严肃道,“但是你一直这样解决问题,不怕有败露的一天吗?就算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但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你放心,”裴渡不为所动,即使是闻秋也没有办法理解他此刻心里的风暴,不吞噬一些东西那愤怒就无法平息,“我会把风险降到最低。”
“风险最低?”闻秋说,“但总会有意外的。”
最大的意外,不就站在你面前吗?四年前你布局深远、落子从容,谁能想到会突然杀出来一个不讲道理的李文斐,直接把你的棋盘都掀了。
“更重要的是,”闻秋用了点力道,握紧了他的肩膀,“我不希望看到你手上沾满血腥。”
裴渡深深地望着他,半晌才“嗯”了一声,是被说服了的意思。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他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然而瞥见近在眼前的闻秋,他又把烟盒塞了回去。
然后他一把揽过闻秋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用唇舌去占领,用犬齿去啃咬,极尽缠绵地亲了个够。闻秋站直了任他亲吻,胳膊环住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吻完毕,裴渡才哑着嗓子道:“但是至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闻秋气喘吁吁地抹了抹嘴,“正有此意。”
如果说之前闻秋还对和裴渡的合作避之不及,在发现兰泽的惨状后,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和裴渡结成了同盟。要说他认识的人中最小心眼、最老谋深算、最会折磨报复的,非裴渡莫属。
他相信,这不仅仅是帮助闻知尧的好朋友,更是帮助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帮助未来有可能受到侵害的无辜孩子们。
那天晚些时候,他们正讨论着对策,谢家暂时没传来什么动静,倒是学校那边打来电话询问。
闻秋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只说兰泽是到朋友家来玩,可能是和兰泽妈妈有什么沟通上的误会。
班主任深知这两家学校都惹不起,就把兰泽妈妈的电话给他,让他们自己沟通清楚。
闻秋打通了兰泽妈妈的电话,张口便挑衅道:“不好意思,兰泽可能要在我家多玩几天。戴女士,你报警了吗?”
那头传来怒不可遏的呼吸声,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谢家那边不敢动,不,我猜戴梦雅甚至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谢广明。”闻秋道,“但谢广明迟早会知道的,你觉得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这孩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他身上的痕迹。”裴渡推测道,“他会向律师咨询法律风险,如果评估风险不大,他可能会暂且按兵不动。”
闻秋点点头,“我也这样想,他现在有恃无恐,知道我们光拿一个兰泽没法对他怎么样。如果能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就好了,最好能关他个终生监禁。”
“嗯,你来看看这个。”裴渡打开了电脑,登录自己的秘密账户。
闻秋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惊讶地发现裴渡对谢广明的调查非常深入,此人的斑斑劣迹,又绝不止性的方面,那些罪行加起来都够他枪毙几个来回的了。
“所以不用担心,就算不用你不喜欢的那些方法,我也有一万种途径搞死他。”裴渡冷峻道,“但我们不能鲁莽行事,谢广明恶贯满盈却还能几十年平安无事,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嗯,必要时我也可以去作证,”闻秋抓住他的手腕,“不,我一定要去,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指向了三点,裴渡关掉了电脑,催促他去休息,“今天的事还有这所有的资料,我会整理一份详细的备忘录给你,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闻秋也很疲倦了,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与你无关……”
是他自己和谢广明的恩怨,是他想要拯救这个有着和自己同样遭遇的孩子,其实裴渡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渡真是天天都要被老婆气得血压升高,不爽地伸手掐了掐闻秋的脸颊,“一利用完就急着撇清关系,就仗着我喜欢你是吧?承认需要我有那么难吗?”
“……”闻秋咬了咬嘴唇,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可他也不是故意的,情不自禁就……他心虚地移开眼神,顺便拍开他的手,“我要上楼去看看孩子们。”
裴渡掀起眼睫扫了他一眼,以极佳的耐心忍住了没有继续逼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闻秋被他盯得背上毛毛的,“你跟着我干嘛?”
“去看我儿子。”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别让小知了听到。”
裴渡此刻心情不佳,耐心见底,所以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你什么意思?”闻秋最近已经被他的百依百顺惯坏了,便也开始炸毛,“你这是对待金主的态度吗?”
我以前被你包养的时候,有这么无理顶撞过吗?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