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有功夫去关照你的心情。
尤其是在为了女儿治病,他们几乎是掏空了一切之后。
邻里之间还是会帮你的忙,但却离的远了一些。
怕被借钱,也觉得这家人没了未来。
魏母这些年咬着牙硬是撑着这口气,可是在现在,看到那高炉上写的字,她瞬间绷不住了。
她站在家属楼下破口大骂。
“谁家孩子手欠往别人家东西上写字?当爹妈的是怎么教的?”
“独臂侠,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话!这么恶毒自私!”
“我可说好了,谁家的孩子干的,赶紧给我滚下来擦!”
“不擦我可就连带你们祖宗十八代骂了!”
……
魏父瞠目结舌看着妻子骂人,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儿还未断臂之前的妻子。
那时候的魏母,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
高兴了笑,生气了就骂,在整个大院不说是横着走,但是从来都不吃气。
只是后来……
他眼睁睁看着女儿变得沉默敏感,也看着妻子从一个呛口辣椒变成了温吞的白开水。
他知道,这是妻子在压抑天性。
他们注定是要走的比女儿早的,到时候两口子走了,女儿要住在这里,邻里关系就不能差。
妻子的脾气就像个瘪下去的气球,里面装的全是苦涩。
可现在这个气球仿佛又重新注满了新的空气。
魏母一口带着沪市本地特色的骂人口音,很快就有人家揪着孩子下来了。
一个劲的道歉解释,踹了自家的孩子一脚让去擦车。
“真是对不住了,孩子调皮,一个眼没瞅见,不知道啥时候写上去的。”
魏母也没有追着打,让对方擦了字,雄赳赳气昂昂的拉着丈夫上楼去了。
关了门,魏父又是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还出去摆摊不?”
魏母翻了个白眼:“摆个屁!”
她环顾周围狭小又老旧的房子:“真是住够了。”
过去的时光,对别人家来说是美好,对她来说,是交织着各种苦难的见证。
“老魏,咱俩加油干,给闺女挣个一套房子出来!”
与其指望让邻居搭把手,还不如给女儿留个傍身钱!
魏父眼眶有点红,半晌才笨口拙舌道:“还要再多挣点,我看人家说有假肢……”
两口子坐在屋子里,头一次觉得等待这样漫长。
魏娜下班回来,映入眼帘就是父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