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峥回来的时候,洗衣机还在洗衣服,容攸然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只是瘸着脚,不方便,他的衣领衣袖都没整理好,毛毛躁躁的折了几个角。
褚峥:“你要出门?”
容攸然没敢看他:“嗯。”
褚峥又把鞋穿回去:“我送你吧。”
容攸然继续低头:“我已经打了车。”
褚峥顿了顿:“你是不是要回老家?”
没想到褚峥一下就猜中了,容攸然扭过脑袋看他,正在往包里装充电器和充电宝的手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那儿的房子也塌了。”
“??”
容攸然没想到前一晚上他们才刚刚亲过,第二天就变成“塌房二人组”,齐齐开车往老家赶。
外面已经不在下雨,但天气很冷。
整个古镇萧瑟入冬,比不上市里绿化完备下,到处能看到四季常青的冬青树,这里只有干枯的枝条,混着潮湿且泛着沙子的青石砖。
雨后的青石砖最容易打滑,褚峥小心,先带容攸然去镇上签了几个字,拿到了笔补贴,镇上的阿姨看到容攸然,还给他打了杯热水,让他捂着手。
后续就是他们自己找人重修了。
“急着回去吗?”
容攸然摇摇头,他这个残腿的能有什么急事。
“那我们回去看看。”
容攸然无声攥紧了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好久后才缓慢点头:“好。”
褚峥开着车,带着容攸然回了那条熟悉的巷尾。
几年过去,这里还有几户人家住着,只是年轻人大多都奔向市里,老年人这个点儿也不会在屋外吹风,大门紧锁着,格外安静。
自从去市里,容攸然就回来过一次。
老屋这一塌塌得很彻底,半个房子都倒了,连带着右边的墙壁一起。
容攸然看向隔壁:“那不是你租的房子吗?为什么你也签了字?”
“不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而且这里一直空着,小时候容攸然挨打,就偷偷跑过去躲。
他还打翻过里面院子里的一个花瓶,担心了好久,好在这家一直没人回来。
后面再有人,就是十九岁的褚峥了。
风冷,褚峥突然牵起他的手:“冷不冷?”
容攸然手上还有居委会给的热茶,他想了想自己可能已经弯了的事实,没直接挣脱手:“我不冷。”
“嗯,我冷。”
“……”
“能不能给我暖一下手?”
“好吧。”
容攸然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的确挺冷的。
但很快,他的脸热起来。
容攸然看向被握在掌心的手,慢慢皱起了眉:“你牵就牵,能不能不要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