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默裳说罢云海郎君的故事,钱思陌两目神韵焕发,无需多言,蔺默裳就能感觉她那痴情的灵魂,早已经落在云海郎君的世界里。从此钱思陌不再郁郁寡欢,开始真正用心生活,她相信蔺默裳这个天机颖悟的姑娘,给自己带来的是未来的确定,那云海郎君也一定会在某个夜晚,乘月踏云而来。然,贺凤卿此刻所想,却是如何深入皇宫救出霍飞羽和楚楚,那曹锦龙的谋略智识还是令御虚门和等闲帮筹划一二的。昨晚这边,钱塘英跟钱诚允道:“他们要做些事,需要你们家帮忙,老身不想倚老卖老去找那些故旧,要不是你家夫人,和我从前有过交情,就算你我同是钱家后人,我也不想多叨扰,既然你都说了,朝廷如今风云诡谲,需要皇帝拿定主意抗击契丹人,那就随心去做吧,我和御虚门那些走得也不近,要是利国利民的事,你们尽管去做。路上,我也听说了,皇宫里有奸人,需要你们家配合,毕竟我弟希圣还年轻,宫中修史做学问是真器,将来如何,还得您这位族长多多提携指导。”“您放心。”钱诚允道:“钱家与皇族多有隐秘关系,如果用得着在下,定当尽力而为,按照辈分,思陌该称呼您一声姑母,在下希望能把她交给您指点一二,您身边姑娘多,与她能够说上话,这样,也是在下的不情之请。”从此钱思陌便经常到钱塘英住所和姑娘们玩耍。曹锦龙发觉今日皇宫内经常有高手出入,于是他加紧和刘美谈判,拿出了自己和辽国萧太后的私人消息,“她要的是关南土地。”“关南?不可能!”宋真宗自言自语,躲在刘美宅内帘子后,刘娥抱住他的胳膊,轻声道:“陛下放松。”刘美道:“曹先生,你可以再去跟萧太后回复,当年周世宗柴荣收复益津关、瓦桥关等三州十七县,已经是历史的过去,如今是大宋在统治,如何割让领土?”曹锦龙笑道:“刘老兄,这你也知道,假如没有关南十县领土,那幽州城就无险可守,契丹人就会觉得他们的南京随时都会被收去,这般的危险,请问如此明白的事,不用去问也知道,她萧老太太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如此就只有战场上见了。”刘美笑道:“那就请曹先生传个话,要么罢兵言和,要么我大宋就奉陪到底,万一哪一天我们想要幽州城了,一定会去拿下,这辈子做不到,子子孙孙一定能做到。”曹锦龙道:“这哪是传话,这分明是挑衅嘛?”“就是要挑衅!”赵恒忍不住站了出来。曹锦龙猜到了是当今皇帝,故意看向刘美,“这位高人是?”“这是当今圣上!”曹锦龙假装慌乱,噗通一下,“草民叩仰天尊。”赵恒气道:“你说曹锦龙,你在太湖待的好好的,如何背叛大宋!背叛祖宗,你该当何罪!”曹锦龙缓缓起身,“圣上,容草民自解一二。”“你说,你说破天,你也是汉奸!”刘娥拍一下赵恒,赵恒撇嘴不言。“圣上!草民从不敢自绝于大宋,也从不敢自绝于祖宗,草民是为大宋将来考虑。”“狡辩!你继续,我到听听你如何把黑的说成白的?”“圣上息怒,该知道御虚门这个威胁大宋朝廷的江湖组织,草民反对的是御虚门,而不是大宋朝廷,草民一向遵纪守法,每年给朝廷的税银和贡物,圣上只要看一看三司就明白了。”刘娥瞥眼刘美,叫他给陛下赶紧倒茶。“草民在任等闲帮帮主这些年里,深知御虚门自立为王,从不把皇帝和朝廷放在眼里,还活在过去割据称雄的世界里,为此他们网罗天下能人异士,聚集在太乙山,如四海楼,归藏门,岳麓无奈阁等等,包括我等闲帮上上下下,也被他们控制。”赵恒不屑道:“区区江湖组织,何足挂齿?”曹锦龙笑道:“倘若宫中也有御虚门人呢?”赵恒两目干涩发胀,心头乱颤,“这……岂是你该考虑的?我问你,你是如何能跟契丹萧太后联系上的?”“草民依靠的是对大宋的一片丹心!”刘娥笑道:“说实话。”“草民说的是实话,否则,今日草民不可能面见圣驾。”曹锦龙额头冒汗了。“如果让你当朕的卧底,你可愿意?赵恒一句话,听得曹锦龙一头撞地,“草民肝脑涂地,不能报圣上隆恩于万一。”“马屁功夫倒是不错。”赵恒笑道,“那我问你,如果让你来处置御虚门那些江湖组织,你该如何办理?”曹锦龙抬头,故意瞅瞅刘娥刘美,忽的低头道:“草民请命,同圣上单独汇报此事。”“你……”刘娥气了,看眼刘美,刘美笑着示意她一起出去。门外亭中,刘娥道:“这个王八蛋,要不是老娘保他,早被御虚门弄死了,现在还想攀高枝。”刘美笑道:“妹妹莫急,他攀不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为何?”“因为他腿短,呵呵。已经背叛过大宋,官家就是利用他而已,放心吧,还在咱们手中。”刘美递给她一张纸条,看得刘娥放在一边,“烧掉吧。”刘美道:“萧太后索要关南土地,大宋人人皆知,那是幽州城的屏障,换作谁都得想尽办法去收复,但更为重要的信息是,契丹人上下的决心有多大,他们能把仗打多久。他们的财力物力人力,能够支撑萧太后到什么气候,这一点还是可以有据可查的。”“此人可靠否?”刘娥道:“他可是四海楼的当家人。”刘美道:“妹妹,如今您已经是四品美人,从今以后就要多学习历代兵法谋略了,第一要知道的就是这人心……呵呵,没有可靠的人,也没有可靠的人心,只有恰到好处地利用,只要有利与咱们的大局,长远利益,眼下这条线里的人,都是可靠之人。”“怎么解?”刘美坐下来在石台上划道:“大宋能攻灭大辽吗?显然不现实。”“可契丹人也别想占我们多大便宜。”“对!”刘美确信,“这就是如今最大的全局,势均力敌,那我们呢?按照皇帝的秉性和两国过去数十年的争斗结果来看,最终还是得谈判。”“战场打不赢谈个屁!”“所以,必须得打赢。”“打赢,就得收复燕云十六州。”刘娥笑道:“我们能收的回来吗?”“只有天知道。”“你不是有很多算命先生吗?他们怎么说?”刘娥道。“妹妹,他们敢说吗?这可是天下第一大忌!但是,先甭管收不收复,最终得回到谈判桌上来,到时谁去谈判?谁负责为大宋为陛下争取主动?妹妹考虑没有?”“这倒没有。”“兵法讲用间不可或缺,阴阳两用最好,契丹那里我们有没有人,皇宫里如何培植我们的人,禁军呢?朝臣呢?没有这些,如何谈?如何谋划未来。说一千道一万,我就问妹妹一句,你想做大宋皇后否?”刘娥牙齿一错,“然后呢?”刘美会意,“妹妹啊,整个皇宫里,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幸好我们都是皇帝信任的人,可这也是大益也是大弊。”“何来的大益?”“我们没有家族背景,陛下信任我们,自然安心。”“何来的大弊?”“我们没有家族背景,要想立足,只能自己争取。”“如何争取?”“那得看你的胃口。”“直说。”“呵呵,当初萧何问刘邦志向,才确定使用韩信与否。”“别跟我说历史,直接讲我若做皇后,我咋办?”刘娥捏杯子烫了嘴。“那就得无上无下,无内无外,无牵无挂,无黑无白。”“何意?”刘美笑道:“陛下文弱,信任的人不多,您得替他管这个天下,那就是半个女主,如今后宫里有此能力和志气的不多。”“还有谁?”“就你一个吧。”刘娥笑道:“你呀……哼哼,继续说。”刘美道:“大度,但对待敌人有时得狠辣一点,公正,但对权力,不可松懈。宽容,但对所有人保持距离,孤家寡人,古今掌舵者都是如此。”刘娥笑笑,“做个嫔妃,得宠不也快乐一生嘛?”“你没机会。”“为何?”“陛下都春秋三十五岁了,还没有皇子,后宫着急的不在少数,立储自古为皇家第一要事。可谁能得子,未来就是皇后,皇太后,因此,生孩子这件事,妹妹,你跟他都这么多年了,个中缘由,我想该替自己打算打算。”“我生不出,怎么办?我都急疯了,嗨,陛下对我已经前无古人了。”“还可以后无来者。”“贪了。”“未雨绸缪而已。”刘娥笑道:“你真能扯,聊军国大事,怎么聊到生孩子了。”“生孩子,或者有个小孩,才是军国大事。”“别提生孩子。”刘娥托着脑袋,“一提这事,我头都大,老娘吃的药当饭吃,可顶个屁用,头发都掉了。”“不做皇后,顶多是个参谋,做了皇后就得考虑皇太后,就能指掌天下,那就得考虑天大的事。这正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哎呀,烦死了,今天就到这,累了,他们也该谈好了。”刚起身要找皇帝,曹锦龙出来俯身两拜就走了,看得赵恒目送的眼神,刘娥心思开始逐渐丰富而又深沉起来。:()御虚英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