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迅速接受自己父亲身份的陆淳而言,白肆和吴稚依旧对自己多出来的三个家人有些不适应。
听教室内的人这么问,白肆便觉得有些头大:“管他们做甚?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新晚辈,是客人!可别小瞧了他,他理科厉害着呢?”
“我们也没有小瞧了这位呀。”
“是啊,感觉一看,这位就是理科战神!”
大家又笑作一团,你一言我一句,说各科战神的模范。
兼职执教的杨二爷摸着胡须,苦笑连连:“四当家,可是要我嘱托这孩子关于基础考试的内容?他理科好,或许政治方面还略有不足?”
“正是,麻烦二爷您指点迷津。”
“不过些许经验罢了,”杨二爷谦虚一句,又笑道:“既如此,孩子你暂且先挑个座位坐下吧。至于四当家您没事也请回吧,大家看着您,总是有说不完的笑话呢!”
白肆便扁起嘴,假意委屈了几句,挥手离开了。
小薛找了个教室角落坐下,其他人对他虽然有些好奇,但见他不乐意说话的样子,也压下心思,认真听课。
重回课堂,但眼前的这个课堂和自己昨天经历的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
无论是教室,老师,还是同学。。。。。。
小薛下意识摸着自己原先淤青的半张脸,再度拉了拉自己的长袖,以遮掩住伤疤。
树枝的光影透过木制的菱格窗,落在他的书桌上,摇摇晃晃,附和着杨老师讲课的节奏。
“。。。。。。恍若钧天一梦回。刨除这首诗的政治色彩,不知诸位对这最后一句又作何感想呢?我前日听五当家吟唱一句歌词,大致是,仿若昨日檐下初逢,十年醉一梦。
待数年后回忆过往,或许每人都有恍若隔世之感。也不瞒诸位,我原先是个看账的,家里人都在兵祸中走了,若我在不知哪个旮旯里死去,想必那时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毕竟无论是故人还是旧物,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不过是奢物,有多少人是在浑浑噩噩中自此与世长辞的呢?”
台下有人举手,是个短发的小姑娘:“我阿父在我小时给朝廷做工,被石头压死了。后来阿母早出晚归辛苦养活着我们,但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人长成了。
后来阿母生病去世前,曾经看着我说,我是最像她的,她不希望我重复她的路子。于是我照着她的嘱托,一路寻到了襄阳。
在过来的路上,我便碰到了阿媛,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阿媛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那时我便有老师所说的那种恍如隔世之感。”
坐在短发女生旁边的长发少女腼腆一笑。
二人的面孔有八分相似。
那女孩继续道:“老师,那时我和阿媛都觉得,如果在路上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一定要活着前往襄阳,带着心中所珍视之人的期望,我不仅自己不能重复母亲所走过的路,也要为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人,开出许多不同的路。
只要完成这个梦想,百年之后,我回顾往昔,一定能觉得仿佛是大梦一场。毕竟,只有梦,才是波澜壮阔,百转千回的啊!”
喜欢颠人志()颠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