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僵住。
抬起眸,他看见一旁的黑衣男人,没有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三更天,夜色浓稠,本该是黑暗的。
直到一群人涌入平安山,火光凝聚成一片,几乎将整座山都点亮。
不知找了多久。
白术同十一追回来,先发现了山上的尸体,与此同时,沈确领着人往山下走。
彻夜未眠,也无人敢掉以轻心。
直到第一抹微光透过云层,沈确带着人,终于在山下找到了一点痕迹。
隔着长河,沈确勉强看清对岸的人影。
他抬步走去,只看见石子上,散落的血迹。
没等他细看,白术从山上赶下来,他站在河岸的另一边,放声大喊道:“沈大人,长公主刚来,圣上大怒,让你务必在今夜就将人寻到。”
“……”
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确没应,额上已布满冷汗。
他看着倒在浅岸处的人影,缓步上前。
男人倒在浅岸处,溪水洗刷着他的发丝,他闭着双眼,眉眼淡然,面容平静。
怔了半响,沈确才敢抬手试探眼前人的鼻息。
还活着,他拍拍心口,知道自己这官是保住了。
手搭在宋知礼的后脑上,沈确想将人拖起来。
刚松口气,他一垂眸,却见到一手的血迹。
两眼一黑,脚下一个不稳,沈确差点一头栽进一旁的河中。
被这样的江河淹没是什么感觉?
是窒息的压迫。
是看不见光。
鼻腔被堵住,密不透风的冰凉会将整个人都包裹。
猛地睁开眼,陈在溪支起身。
她还未从回忆中缓过神,胸腔正剧烈起伏着。
昨夜的记忆历历在目,她呼出口气,缓缓将自己蜷缩起来。
小师傅没有骗她。
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醒来时竟真的无事。
不只是无事,她甚至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只剩下那股被水淹没的窒息感。
陈在溪弄不明白。
室内寂静,一股鱼腥味浅淡,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记忆中回过神。
朝右的木门在此刻被人敲响。
“阿婆。”
陈在溪轻声应道。
下一瞬,门被拉开,一个带着灰蓝色发巾的老人走进屋。
乔阿婆上了年纪,走起路来极其缓慢,她躬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小姑娘你醒了?”
陈在溪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