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北院的料子,却沉闷的有些压抑。
老夫人挥挥手,分好了布料后,她呼出口气,朝一旁问道:“佛广那边,有消息没有?”
李嬷嬷有些为难:“就,就大师说他是算命的,不是看病的,余下的事情,该归太医管了……”
老夫人做出头疼的样子。
这半年里她不好受,补药是成日成日的饮,但不见成效。
烦心事太多,她瘦了不少。
可太医不是没来过府上,只是去了北院,大医看不出大碍。
王太医同她说:“宋大人的性子你自是清楚的,他性子太平,少了一段记忆,于他而言……他怕是觉得无碍。”
“……”
老夫人心里清楚,说到底,还是知礼自己不在意记忆。
她渐渐歇了这个心思。
沉默了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她忽而开口问:“尸体找到了吗?”
李嬷嬷摇头。
初春的天气,比冬日里要适宜许多。
今日早朝,因春节被耽搁的私盐一案惹得圣上众怒。
清浙一代的盐商实在太多,而知县收了钱,同盐商串通,也早已是一伙的人。
圣上将此事全权交给大理寺。
想要彻查此案,便免不了要去江州一趟。
下朝后,沈确照常去了大理寺,找王大人谈及此事。
谈及江州,王大人面色却轻松:“有宋大人在,我还用担心这些小事?”
沈确有些惊讶:“圣上真让他去?”
“宋大人现如今已恢复,圣上也放宽了心,王太医不是说,记忆于他,并非重要。”
“行吧……”沈确耸耸肩,有些好奇:“刚没认真听,去哪儿?”
“仙凤,白淮……”王大人想了想:“哦,还有江阳。”
头一批白茶在四月初进行采摘。
四月初的天气已经回温,云层不在是黯淡的,偶尔也会有晴天。
整个腊月,陈在溪都乖乖呆在闺中,她终于度过了漫长的冬季,身形消瘦了不少。
在闺中的日子闷透了,她还没忘记采茶的事。
早起用完药,陈在溪便期待道:“舅母,舅舅昨日说要采茶了,在溪可以去看看吗?”
沈岚便转过头看陈在溪。
女孩声音清脆,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
春日里的光落在她颈侧,将她肌肤映照得透亮,却是纤弱的,易碎的。
沈岚叹气,刚想说些什么,便察觉到衣袖被人扯住。
陈在溪捏着她的衣袖,轻轻晃荡:“舅母,在溪已经好了许多了,夜里也不会在被梦惊醒。”
她一撒娇,沈岚便不说什么了,只是拿起一旁的红木梳,替她顺发。
江阳的女子,习惯将头发梳在一侧编成麻花辫,稍讲究些的,还会在辫中加一根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