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将眼前人的手和笔一同拢住,缓缓疑问:“是吗?”
许久未接触旁人,陈在溪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挣脱,右手却被紧紧拢住,强硬的力道,她推不开。
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他又问:“是这般教你的吗?”
宋知礼带着她往下写,一笔一笔,每一笔都是凌厉的,盖过她没用力气的书写。
“表哥从前让我自己临。”
陈在溪反应过来,知道他什么也没想起,便有些失望。
临完字手背都红了,她皱着脸:“那在溪再想想,还有乞巧节的,乞巧的时候,我喝了许多久酒去找表哥要,要玉佩。”
说到这,陈在溪记得自己走时,将玉佩和翡翠叶子都留了下来。她抬眸去看白衣男人的腰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时间茫然。
“那,那我还记得……”陈在溪的声音渐渐无力。
该说的好像都说了,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犯了难,有些挫败地咬着指甲。
“罢了,”宋知礼仍旧平和,问她:“困了吗?”
她摇头:“我要再想想。”
春日里的夜,风拂过时,有些微冷。宋知礼走到窗边,将支起的窗户合上。
陈在溪看着他合上窗,心境渐渐转变。
她原本觉得表哥失了记忆也无妨,可现在看来,他也是想要找回记忆的。
一个人没了记忆,应该很不习惯吧?
陈在溪往一旁的圈椅上靠,还是想再努力一下,便开口问:“表哥你能过来一下吗?”
宋知礼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步靠近。
他的面庞熟悉,可神色却是陌生的。
陈在溪看着,忽然有些紧张,她缓了缓,指着一边道:“我现在会好好临字,等我临完,表哥可以给我一个奖励吗?”
她记忆力不好,在宋府呆了好一阵,那些画面却慢慢模糊,唯一清晰的,竟然是那些羞耻的画面。
陈在溪很想把这些都忘了,可是夜里睡不着时,便时常想起。
表哥是怎么回来着?
陈在溪眨着眼,期待地看着白衣男人,希望他能想起来一些画面。
宋知礼点头:“可以。”
陈在溪便执起笔来去临字,她一直是极认真地临摹,但手腕就是不听使唤。
她只写了二字便放了笔,继续期待地开口问:“写完了,表哥你觉得我写得好吗?”
“尚可。”
得到肯定地回答,陈在溪呼出口气,一鼓作气地问道:“那,那表哥你可以亲亲我吗?”
室内忽然寂静,陈在溪知道这般问很没有礼貌,她甚至不敢抬头,只盯着桌沿苍白地解释:“这是,这,这是方才那个奖励……”
她在等一个拒绝,可是下一瞬,耳边却传来平稳的男声:“好。”
“啊……??”
女声不可置信,她想说些什么,光影晃动,一道黑影却压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