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继续动作,却听谢瓷问:“老师,如果你想在家里藏一样东西,不让人发现,你会往哪儿藏呢?”老师一怔,问:“藏多大的东西?”谢瓷想了想,比了个大概的大小:“是个相机,应该……就这么大吧?我到处都找啦,怎么找都找不到,但东西一定在家里。”老师凝眉想了许久,谢瓷看不见,找东西只能凭着触觉和感觉来,要藏个相机,要说容易那也不简单,可要说难却也不见得,于是,她问:“会不会是拆开了?”谢瓷呆了一下,还能拆开?她凝眉沉思,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二中,高二六班。向今拿着把不知道哪儿骗来的扇子,坐在桌上,扇着风,瞧着窗下,得意洋洋的:“这下我们也是学长了,瞧瞧,一个个吃饭都急得和什么似的,没见识。”前桌翻白眼:“也就谭立风在的时候搭理你。”向今叹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诶,阿蜃,他联系你没?”俞蜃垂眼翻着新书,草草翻过一遍,随口应:“他们也今天开学,他本来就住在洛京,不会不适应。”“也是。”向今聊着天,忽而提起暑假的事来,“你听说没,我们去的那个体育馆,闹了个笑话。不知道哪个妹子写了封情书,给放到失物招领去了,来回的人都能看见,那信上还画了爱心,没几天,那封信让人偷偷领走了,但还是让人撞见了,你猜是谁?”俞蜃:“我们学校的?”向今睁大眼:“这你也知道,还真是我们学校的,是不是本人去领的不知道,但这种事也没人愿意去替领吧。喏,上头的。”他指了指楼上。“高三的?”前桌听着这事还挺纳闷,“现在还流行写信告白啊?不都是告白墙什么的吗?或是直接软件上说,哪还写信。”向今拿扇子敲他:“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吻定情》看过没,开头女主角向男主角告白,就是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告白信,多有仪式感,多浪漫啊。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不要就算了,还放到失物招领去……”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珠子忍不住往俞蜃脑袋上瞄,见他一动,又忙不迭地收回来,轻咳一声:“具体是谁也不知道,就不瞎说了,就是不知道给谁的。我们二中的,总不能给别的学校的吧?那个,阿蜃,你觉得是不是给我们学校的?”俞蜃微一弯唇:“或许是给你的,体育馆属你去得最勤。”“啪嗒”一声,扇子掉桌上了。向今木呆呆的,话也说不利索了:“给、给我的……?不能吧,我、我也没怎么去啊,而且……”他涨红了脸,不说话了。到了午休时间,俞蜃掐着点出去给谢瓷打电话,结果接的人是王茉莉,说谢瓷又在那儿找东西呢,午觉也不肯睡,他说就让她听一句话,王茉莉好半天才把人哄来。谢瓷不情不愿的:“我忙呢!”俞蜃温声道:“去睡午觉,晚上带你去游湖。”谢瓷一顿,似乎在思考,半晌,她提出要求:“还要踩水。”俞蜃都答应了,谢瓷才肯定去午睡,挂了电话,他翻阅信息,除去被屏蔽的群聊,其余都是路非野发来的信息。路非野:[你说的人来了,一男一女。]路非野:[怎么着,惹着你了?啧,哪怕犯到我手里都好点。你这人啊,还不如小时候,现在阴恻恻的,捅暗刀子多没劲儿。]路非野:[釉宝怎么样?听我爸说,你爷爷花了大力气去外头请来一个退休的眼科专家,和你说没?]俞蜃蹙眉,直接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不接,他捏紧手机,忍住没砸了。午后,雨越下越大。俞蜃看着覆着冰裂纹的窗户,想起谢瓷,她在雨天容易听不清声音,却总爱出去玩,他身上常年带着口哨,替她指路。今天雨这么大,他恐怕要食言了。不光俞蜃怕,谢瓷也害怕。她一觉睡醒,才一开窗,被迎面来的风雨刮了一身,只得狼狈地关上,隔着窗户听沉闷的声响,听了没一会儿,王茉莉上来找她,说老爷子给她打电话了。“爷爷?”谢瓷很是惊奇。老爷子不常给她打电话,知道她不爱听电话,若真想她了,也多是走俞蜃那边,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谢瓷下楼接电话,听了会儿沉闷的雨,再听爷爷的声音有点模糊,他喊的大声:“釉宝,釉宝儿,听见了吗?”“听见啦,我刚睡醒呢。”“说南渚正下雨,吵着釉宝没有?”“没有,爷爷,我听不见。”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听他的乖宝老实巴交地说自己听不见,就像刀子往他心窝里捅似的,可算知道俞蜃那臭小子哪来那么大的脾气,他在那头悄悄掬了把眼泪,笑着问:“釉宝有没有想爷爷?爷爷接你回洛京住几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