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狐狸。”
“已经够了。”
“结束吧。”
三句话。
三句话之后,“靳飞”闭上了眼。
伴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山谷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化。
原先站在不远处的孩子忽然没了踪影,靳飞小屋先是变大后来却突兀的变成一片狼藉,谷中的树一点点长高,最后一转眼又没了影子……
等到山谷的变化停止,“靳飞谷”,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这里,更像……
钟错见到的狐狸谷。
“对不起啊。”
变化的山谷中惟一没有改变的,是靳飞。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脸上甚至都是原来的笑,却掺了几分罕见的苦涩。
“为什么?”“靳飞”——或者该叫他狐狸——抬起了头。
他盯着靳飞,表情不变,却已是满眼的泪。
靳飞沉默一会儿,抬起头,轻轻替他擦掉了眼泪,动作温柔。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钟错:“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这一场。”
“不算麻烦,”钟错淡淡道,“就是看了场让人迷糊的戏,有些纳闷就是。”
“唉呀,”靳飞苦笑着抓抓头发,“这该让我怎么说……”
“其实——其实呢,我不是活人,鬼也不是。”
“要说是什么……我呢,就是个,影子吧。”
他顿了顿,似乎是要给自己把话继续说下去的勇气:“这片山谷呢,从几百年前就因为有人设计所以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又有山神在这儿,后来我来了,我来了之后又来了那么些,还有狐狸……所以,它似乎,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这座山谷,就像是一部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山谷中的影像。
从很久以前,一个胆大包天的娃娃进入为始,直到遥远的未来,那个娃娃再也回不来……为止。
钟错听说过类似的例子,按照人类科学家的解释那是地磁场的一种现象,地脉中富含的磁粉以特殊方式排列,“巧合地”记录下了过去的影像并在某些特殊条件下可能放出——这种解释在鬼王眼中基本等于扯淡,在他那边,这事儿的原因就一句话。
地脉有灵,能记人间事。
一座山可能修出山灵,一条河可能修出水精,却不曾听说哪儿的土地修出妖怪。无他,只因为土地太过广博,要支撑这样巨大的身躯,需要的灵识强大到无法想象。
但是有些时候,某一处的土地也可能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人的变化,而产生混沌的,隐约的灵识。
那点灵识不足以让它思考,却能让它凭着本能,留下自己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