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好队长,”荀辙认真?地说,“别自责,阳哥。”陈阳摇摇头:“我不是一个好队长。我知道,我只是在和稀泥。很多事情我也没处理好——唉,有的时候我会有点后悔当初进六明治的决定。但有的时候又会庆幸,庆幸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纯粹的时间,那时还没出道,也还没有后来的一些勾心?斗角,大家为着各自的梦想而拼尽全力。再也不会有那么纯粹的日子了。”陈阳看看道迎,又看看荀辙,“所以看到你们?这样,我真?的很高兴。你们?会让我想起那段日子,对生活总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热情、激情,好像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挫折一样。”“我们?那时乐观,是因为我们?真?的没遇到挫折。可?现在我们?都真?的遇到过挫折,你们?怎么还能这么乐观呢?怎么做到的呢?我也不明白。但我确实?被你们?感染了。这一个月过去,我感觉我是真?的走出来了。”“一个月前,我把非洲当成救命稻草;一个月后,我还是决定去非洲,但它不再是救命稻草,而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生活。”终于走到了江边,陈阳停下脚步,回过头,笑着向道迎和荀辙送出自己的祝福,“多谢这一个月的款待,以及,祝你们?幸福。你们?也一定会幸福的。”1001陈阳就这么离开了。荀辙和道迎送陈阳上的飞机。望着?落地玻璃外?天空中?起飞的钢铁大鸟,道迎有点感慨:“以前追六明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陈阳就是?一个队长。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个潇洒、忧郁、迷人的活生生的人。他不是?任何符号能够简单概括的存在?。”“那个时候我们刚出道,”荀辙双手插在?裤袋里,也有些惆怅,“阳哥可一丁点忧郁的气质都没有。他笑得特别傻,我们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真的以为一切终于开始了,好日子要来了。”最?是?离别岁月愁,两个加在?一起生年也不满半百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情不自禁怀了些千岁忧。荀辙想了想,忽而回过头:“道迎,你刚刚说什么?”道迎还在?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呢,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我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陈阳是?一个队长,现在?觉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我是?问‘活生生’之前的定语。”“潇洒、忧郁?”“就这?”“就这啊。”荀辙高?深莫测地深深望了道迎一眼:“不是?吧,我怎么记得后?面还有‘迷人’呢?”道迎眨眨眼:“有吗?”“我确定有。”“你真的确定吗?”“我……”话音未落,荀辙忽然感觉到嘴上落上柔软的一片,这让他剩下的话全部都被封缄了。一分钟后?。道迎坏笑着?放开了荀辙:“你还确定吗?”“呃……”荀辙摸了摸濡湿的嘴唇,眼神有点飘,脸颊有点红,“好吧,我不确定了。”1002荀辙和道迎去接机,其实?机场是?有人认出来他们俩了的。荀辙现在?不能说是?顶流,但?红是?真的红。加上他的脸虽然有一些小?死角,不是?那么完美,但?恰恰让他颇有记忆点。特别是?那双眼睛,直接让他戴上口?罩也等于没戴,人民群众但?凡是?多看过两张荀辙照片的,都能认出他来。现下两人在?机场候机室接吻,周围立刻就引起了一些细微的骚动。说是?远处还是?不远处的地方,似乎还有专业相机咔哒咔哒的声音——就不知道是?狗仔还是?站姐了。不过,两个人都没在?意这些。陈阳要去的是?非洲的塞内加尔,不是?中?国的海南岛,这意味着?大家一两年都见不到他。此去经年,荀辙和道迎干脆买了两张便宜机票,就为了能在?候机室里再多陪陈阳聊几分钟。但?他俩暂时是?不能离开上海的,所?以陈阳走了,他俩也得回家了。荀辙牵着?道迎的手准备出去,一回头就看到了莫辰。准确地说,是?避无可避地瞟到了——莫辰正坐在?离他最?近的排椅上发呆呢。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戴着?大大的渔夫帽,口?罩都把卧蚕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又不属于那种?很有辨识度的,这么一弄,还真没人能认出他来。但?荀辙还是?在?莫辰来机场的第一刻就毫不费力认出他了——只?能说恨比爱长久,爱可以消失,恨历久弥新。莫辰也是?来送陈阳的。当着?老队长的面,荀辙当然不会和莫辰打起来。他只?是?在?莫辰和陈阳说话的时候绕一边便利店去买巧克力给道迎吃,等那边差不多了,他再出去跟陈阳聊。那时莫辰也算识趣,没在?他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