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两人身上陡然迸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大殿中陡然间风沙走石,一片狂乱。片刻后,烽烟俱尽。宿炳长叹一口气,收起了溯世镜缓缓走出大殿:“你们回去吧。”白琳看向徐来,浑身颤抖。徐来点头谢过宿炳,拉住白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不远处,英珠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手中长刀泛着冷光。她瞥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大殿深处,微微勾了勾嘴角:“珍娘她将人带走了?”“是,将军放心,我与白琳也将立刻返回凡间,从此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徐来扬了扬手中的司命薄,在英珠眼皮子底下幻化出了司命笔,随手在上头勾勒了几笔。他与白琳的脚下顿时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转瞬消失在魔界。“白琳,闭眼。”徐来在白琳耳边轻声说道。一阵眩晕过后,白琳睁开眼睛,便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般阳县城。这里跟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分别,一辆自行车正在她身后时间的摇铃铛。徐来伸手拽了她一把,对着后头的人弯了弯腰:“对不住,我们刚过来这边,没想到现在般阳县城发展的这么好了。”那人的火气顿时被徐来的一句话给压了下去,得意洋洋地说了两句般阳县这两年的发展带着一脸笑意走了。徐来拍了拍白琳的肩膀,笑道:“怎么?这才离开凡间多久,你就已经不习惯这凡世间地烟火气了吗?走吧,陪我去吃一碗馄饨。”徐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琳走向了马路对面的馄饨摊子点了两碗馄饨。直到手里被徐来塞了一把白瓷勺子,白琳才算是回过神来。她皱眉看着面前的馄饨问道:“咱们到了这儿怎么不先去找陆晓棠和周定国他们?”“等等吧,他们未必就赶在了咱们前头。”徐来笑了笑,低头大口吃起馄饨来。仿佛当真是从外地赶了很久的路回来,实在是饿惨了似的。被徐来所影响,白琳竟然也觉得自己肚子的确是饿了,低头吃了起来。等她吃完后,徐来便拉着她站了起来,冲着一栋小楼走了过去。白琳诧异:“你这是要去哪儿?”“他们来了。”徐来说着,仿佛回自己家似的拧开了面前的屋门。屋里,陆晓棠仍是穿着当日离开般阳县时的那身衣裳,有些凝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徐来和白琳,终于露出了松口气的模样。“他还没醒?”白琳几步走到陆晓棠面前,只看了一眼周定国,便转头仔细打量起陆晓棠来。“我没事儿,只是我现在有些不安,我不知道他醒过来后究竟会是谁。”陆晓棠握了握白琳的手,又问了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吧?英珠可有为难你们?”“没有,宿炳说你们已经回来了,英珠便让我们也回来了。”白琳握了握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问,“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仍旧残留着你给我的那些……”“你和徐来,不过是以凡人的身份在人世间走一遭,你们自然依旧拥有自己的能力。”陆晓棠笑着打断了白琳的话,“只不过……是我用我的仙胎换了一个和周定国重来一次的机会罢了。”“可这样一来,你仍是会生老病死,仍是要在轮回之中受苦啊。”白琳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恨不得将自己从珍娘身上得到的永生还回去。陆晓棠却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可以生生世世与周定国相遇,轮回与我而言,倒是另一种福气。若是永生却无法得到崇光的正眼相待,我们做神仙又有什么意义呢?”“晓棠,你这样选,是不是想到了旁的什么解法?”徐来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作为陆晓棠重生,是源自瑶池仙台上的一个赌注。那时候司命薄上仍有你的生平记事,如今……”“我的确是想到了这一点,太上老君和司命星君在我成为珍娘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神界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是要被魔界攻占,这仗却始终没有真正打起来。而且,东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也着实不像话。”陆晓棠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周定国,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坚定说道,“所以,我舍弃了所有的一切,来拼一个真相。我和他,仍在这场赌注之中。”“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只要你还能够跟周定国将此生过得圆满,司命星君同你说的那个赌注便仍旧生效?你们仍旧算是完成了任务,可以得到神界的评定?”徐来陡然间明白过来,他看着陆晓棠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震惊。他手中的司命薄子也突然震了震,倏地消失在他面前。徐来愣住。“我觉得,我赌对了。”陆晓棠却蓦地松了口气,有些泄气般地坐在了周定国的床前。“但愿你是真的赌对了吧,否则东海这一次绝对是要恨惨了你。”徐来叹气,目光落在了周定国的脸上,“他为什么还不醒来?”陆晓棠摇头:“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医院?”白琳问。陆晓棠沉默了一阵子,终于点了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徐来看了看她们两个女人,有些无奈地半蹲到床前:“来吧,我背着他去医院。”“咳咳。”周定国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陆晓棠等人立马紧张地为了过去,白琳还特地站在陆晓棠的斜前方,生怕周定国猛然伸手掐断陆晓棠的喉咙似的。周定国不解地皱了皱眉:“白琳,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白琳愣了愣,有些狂喜地转身握住了徐来的肩膀:“他认得我了!”“废话!”周定国翻了个白眼,扭头问陆晓棠,“她这是怎么了?”“我是谁?”陆晓棠却没有丝毫放松,始终盯着周定国的眼睛。:这就好了周定国愣了片刻,抬手捏了捏陆晓棠的脸颊,轻笑一声,问道:“你怎么了?晓棠,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陆晓棠猛地落下泪来,她一头扎进周定国的怀中,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定国疑惑地看向白琳:“到底怎么了?”白琳张了张嘴,伸手将徐来拽到了眼前解释。徐来笑呵呵地看着他回答了一句:“看来定国兄弟是不记得了啊,咱们先前不是商量好了出去给晓棠买礼物嘛,结果定国你也不知道怎么了,被我们万和帮的人不小心袭击了一下,所以昏睡了很久。之前……我担心你醒过来记忆会出问题,所以提前跟晓棠和白琳说了一声,这才让他们紧张了些。”“万和帮?”周定国皱了皱眉,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们万和帮的那个万盛,现在怎么样了?”“哎哟,您还记得呢?可不就是万盛伤了您嘛。”徐来猛地一拍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这不就是听着晓棠说现在般阳县医院的水平比较高,这才带着万盛过来治病。谁知道这还没安排进医院呢,就先伤着您了。”“他人现在在哪儿?”周定国起身,微微摇了摇头,还觉得有些不太舒爽的昏沉感。白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徐来。徐来叹气:“生怕万盛再伤着别人,让万和帮的人看着呢。定国啊,这事儿原就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一定会好好注意,不再让万盛随便出来了。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你别客气,真的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我们万和帮上下一定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这一只围着我就等着我给你说怎么处理?”周定国挑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晓棠不是在这儿吗?”“晓棠……不想追究了。”徐来瞥了陆晓棠一眼,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说现在这政策本身就对精神状态不好的人松懈,我们要是真的就听晓棠的这么算了,不是显得我们万和帮很不懂事吗?我是想着这样,过两天,我们请你过去好好喝一顿,男人嘛,没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至于万盛的后续治疗问题,我们说不得还得麻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