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聿衡不料她竟知道这事,闭着眼假装没听见,沈宁不死心地再摔倒了推她,太医此时却到了。
“赶紧去。”东聿衡赶苍蝇似的挥了挥。
温太医随着宫婢低头垂手地进了春禧宫一间屋子,沈宁坐在轻纱帐内等着他。他先请了安,而后小心翼翼地上前坐下为她把脉。
沈宁探脉时从不遮帕,太医们也不敢多做停留,往往聚精会神请完了脉就收了手。只是今个儿温太医默默地按压许久。
琉璃有些慌张,沈宁也不由问道:“温太医,我觉得嗓子疼痛,浑身乏力,不是染上风寒了么?”
温太医这才回神,忙应道:“是了,娘娘玉体娇贵,恐怕风寒入体,微臣开两剂药,娘娘服下,明后日便好了。”
琉璃松一口气,心中又觉古怪,既是如此,怎地还未请完脉?
温太医却是老神在在地再探了一会,才微笑着收回手,起身拱手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看病被道喜,惟有一事。
皇帝此时正在看书,听得玲珑禀报,猛地抬头,“果真?”
玲珑笑道:“陛下,温太医说千真万确哩!”
东聿衡顿时起身,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
他跨进上房,温太医还站在一旁等候皇帝召见,不料他竟亲自过来了,忙下跪给他请安。
东聿衡连起也不叫,径直问道:“温太医,你可是看准了?娘娘果真是怀了身子?”
温太医答道:“回陛下,微臣仔细探了娘娘玉脉,确实是身怀龙胎无疑。”
“多久了?”
“约么月余了。”
东聿衡抬头与轻纱后的朦胧眼神对视,月余……莫非是那回在积香寺之时……
沈宁低头抚了抚肚子,没想到,只那一回就……
东聿衡脸色不难看,但也决计称不上欣喜若狂。温太医与宫仆们都奇怪二人反应,心中有些忐忑。
“琉璃,给温太医看赏。”东聿衡淡淡道。
温太医谢了恩,皇帝又道:“此事暂且不许张扬。”
待让太医退下,宫婢们撤了轻纱帐,东聿衡走过去,沈宁还有些愣愣地坐在椅上。
他拉起她的手,她温顺地起身,与他缓缓执手走回内殿。
短短一路二人都没有言语,双双坐在榻上,互相凝视一眼,也是心思各异。
沈宁不敢要孩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太遭人妒恨,她害怕那些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人会将怨气发泄到孩子身上,小孩子的生命太脆弱,她怕一个防不胜防,孩子便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