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砚辞似乎全然沉浸在了选择晚餐的思考中,长长的睫毛偶尔轻颤,却未抬起眼皮看向这边,对姐妹间的小动作浑然不觉。
待他终于选定菜品,虞冉又与虞镡默契地添加了几样,既考虑了客人口味,又不失主人的周到。
餐毕,虞镡手法娴熟地为薛砚辞添满了清茶,薛砚辞微笑着回应了一声“谢谢”,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却难掩其间的疏离。
虞冉在旁,依旧保持着沉默,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似乎外界的一切喧嚣与她无关,她只是这场精心布置的剧本中的一个冷静旁观者。
薛砚辞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掠过虞冉,脑海里闪过她曾刻意伪装出的殷勤与讨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对于之前对她施展的催眠手段,他没有丝毫的后悔,只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餐桌上,虞冉的表现异常沉稳,言语不多,只是静静聆听薛砚辞与虞镡之间的应酬寒暄。
他们的对话虽显得亲切,实则皆是浮于表面,无法触及真正的要害。
正当两人对话进入僵局时,虞冉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铃声在这安静的空间内格外响亮。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了二人的交流,薛砚辞的目光随之投向那个闪烁的屏幕,当“任先”二字映入眼帘,他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颈动脉的跳动微微加速,泄露了他的不悦。
薛砚辞心里清楚虞冉与任先的联系未曾中断,但亲耳听见这个名字从电话那端传来,与听旁人谈论的感受截然不同,一种莫名的醋意与警惕在心底悄然滋生。
虞冉没有犹豫,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起了电话,语气平淡而冷漠:“有什么事?”
她对任先的询问缺乏热情,语调中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电话另一端,伴随着杂乱的背景噪音,任先的声音显得焦急而迫切:“我已经到江南了,外婆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似乎正在路上匆匆前行。
虞冉闻言皱了皱眉,不悦地反问:“你来做什么?”
任先却避而不答,直接说道:“你现在在医院吗?我马上来找你们。”
“不在医院,今晚住在酒店。”
虞冉简短回答,并没有因任先的唐突而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欢迎,“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没等任先再多言,虞冉已经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留下一串忙音在空气中回荡。
一旁的虞镡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是任先哥打来的?”
虞冉轻哼一声,带着些许不满询问虞镡:“这事你跟他说了?”
虞镡连忙解释:“昨天他问起我的身体状况,我们就随便聊了几句。”
其实,虞镡与任先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
在美国的这段日子里,任先给予她们姐妹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自那次事件后彻底与任家决裂,并远走他乡,这些行为在虞镡看来,至少证明了任先并非全无情义。
任先早早地在国外谋得了高位,且握有公司股份,即使脱离了任家的庇护,他依然有底气、有能力。
回国后,他转战海城,虽然职位不如以前耀眼,但在普通人眼中已是风光无限。
他曾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虞冉,证明自己改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