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远赶紧拿起桌上的冷茶一抬手便泼了过去。
火苗遇水即刻熄灭,只留下渺渺白烟。
李昭却被这突然燃起的火苗吓了一跳,见秦怀远又要来抓她,李昭立刻弓起身子,跳往前方的小榻。
慌乱之中,李昭一爪子踏进案上的砚台中,爪子上的肉垫沾染了墨色,随着它的行动在所经之处留下串串墨色的梅花印。
秦怀远带来的那本书也遭了难。
殿内的动静引来了门口的侍卫。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嘶哑的鸣叫。
黑猫身姿矫捷,几步蹿到门口。
“拦住它!”
回应秦怀远的是面面相觑的侍卫和空荡荡的大门。
黑猫消失了。
一炷香前。
月色朦胧,黑暗的帷幕悄然降临,一切都被深邃的黑暗所吞噬。只有阵阵微风在这静夜中悄然游荡,带着一股凉意,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东宫。
“明日就是先帝大殓的日子,你是大锦的皇太子,需要在祭典上为先帝诵读祭文。”
斜靠在榻上的李昭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微眯着眼睛看向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已然入睡。
说话的是当朝丞相秦世忠的独子秦怀远。
秦怀远一身墨色直缀,腰间挂着一块青玉,随着他的走动晃动着。秦怀远知道李昭并未睡着,他几步走到李昭身边,伸手递去一卷祭文,淡淡道:“你先看看,熟悉一下。”
李昭这才抬头看向他,秦怀远冷着一张俊脸,他声音低沉平淡,毫无起伏,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为何是你给我送来这祭文?”李昭抬手展开那卷祭文,随意问道:“不应该是礼部的人么?”
秦怀远似乎怕与李昭对视,他将祭文塞进李昭手中后,便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并未回答李昭的问题。
空气安静了一瞬。
他总是这样,李昭想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便当做没听见,从来不顾他人的感受。
“秦相是先帝钦定的摄政大臣,近日里忙于朝中事务分身乏术,无法伴你左右。”
秦怀远扫了一眼李昭,烛光照在李昭的侧脸上,显出几分落寞来。他终是开口回答,这次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你不必忧心,他派我进宫,就是为了协助你准备先帝大殓仪式。”
闻言,李昭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秦相这话说的好听,说是协助,其目的不就是为了监视我。以你我二人的关系,秦公子你大可以直说,又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哦,不对。”李昭突然顿住,又笑着道:“如今该叫您一声秦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