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将一切推诿到下人身上的秦氏,眼看自己的目的站不住脚,便知纸包已不住火,她眼眶充盈,企图用装可怜蒙混过关:
“是是是,那便是妾身管理不周,妾身比不得姐姐名门出身,家事繁琐,难免会有疏漏……”
虞听眠闭了闭眼,不想再同她周旋:
“在其位谋其职,你若胜任不了侍郎夫人一职,那便退位吧!”
“不过是个牌位,虞听眠,你不要欺人太甚!”
虞微微眼看着自己母亲的主母之位就要不保,一时间急火攻心。
若是秦氏不再是主母,她的嫡女之位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届时,她还如何在钟家立足?
虞听眠眼底泛着寒芒。
不过是个牌位?
她挺了挺背脊,眼周了怒火与疲倦交织,令她莫名丢了所有的和善。
是,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如今虞微微更是触了她的逆鳞。
她款步走到虞微微身前。
喜怒不形于色,是她从小便刻进骨血的烙印,然,她周身散发的气场,终是叫虞微微慌了神。
虞微微颤抖着下颌,只听一声“跪下!”
她双膝一软,径直跪在虞听眠母亲的牌位前。
跪下的瞬间,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可她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虞听眠单手钳住下颌:
“跟虞家的主母道歉。”
虞微微想要拒绝,却被虞听眠狠狠锢住脸颊,动弹不得:
“你若再敢多说与‘道歉’无关的半个字,我便将你小娘今日所为,禀告圣上。”
“圣上”二字一出,虞相礼当即背脊一寒。
是啊,她的女儿,如今已经是宁安王妃了……
昨日她还入宫谢了恩,今早朝堂上,多名同僚不住地夸赞他与已故夫人孝悌忠信,已经传作佳话。
事实上他对夫人去广陵尽孝一事,那是一百个不愿,可碍于夫人出身琅琊王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谁曾想,十多年过去了,他竟还意外收获了贤明!
这份才到手的名声,绝不能毁在秦氏手中……
想到这里,他义正言辞道:
“微微,快些道歉!”
虞微微委屈到舌头都打结了,“对……对不起,大夫人……”
话音一落,虞听眠广袖一挥,将虞微微甩到一边。
刘茗卿适时递上锦帕,仔细为她擦着指尖,这份默契与宠爱,直接叫虞微微忘记了反击,只是怔怔望着眼眼让她难以置信的景象……
擦拭完,刘茗卿将锦帕丢掉,冷声道:
“岳丈大人,这件事,你打算给我夫人一个怎样的交代?”
怎样的交代?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不废了秦氏,怕是交不了差了……
虞相礼咬了咬牙:
“今日秦氏所犯之罪,属‘七出’之‘妒’,乱家也,但念在她为虞家生儿育女,功过相抵,便……免去秦氏‘主母’一职,以儆效尤,王爷觉得……如何?”
刘茗卿望了望虞听眠,“夫人以为如何?”
如何?当然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