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蠹县不比其他地方,不知道因为什么,许多被官府通缉的江湖高手都来到此地落草为寇,暗中听命于某位大人的指令。
倘若不是这些高手,光凭水匪那几个乌合之众,也根本拿不下有重兵看护的运盐船。
“王大人,来了!”
忽然,捕头的声音打破了王大人的思索。
王城抬头望去,却见道路的不远处,一支马队正从远方驶来,约莫有百名身穿黑甲,从头防护到脚的精壮士兵跟随。
“黑骑!”
王城心中喜色难掩。
这位新来的大人居然有鉴查院的黑骑护卫,想来身家背景比之前那位秦宇公子强横许多倍,若是这样,他们蠹县没准真的有救了。
马车停稳后,郭志远从车上下来。
王城恭敬的拱手迎接。
郭志远打量着此人。
身材削瘦,头戴管帽,身穿一套艳红色绣银官袍子,嘴角因为常年缺盐而不见血色。
一旁,鉴查院的鱼幼楚手持圣旨道:“郭大人奉圣上之命,来安阳调差食盐失窃一案,同时奉旨调控安阳南岸各县城盐价,官居安阳黜置使,有权提调查运河南岸各县一切军政要务,王城,还不速速接旨?”
闻言,王城连忙双膝下跪,恭敬的从鱼幼楚手中接过圣旨。
他不由看向这位郭大人。
王城远在安阳,不知京城事物,看到来此的大人如此年轻,看脸上的皱纹,怕是还不到20。
圣上就派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蠹县?
这不是闹笑话吗?
蠹县那些商匪油子怕不是能给这小娃娃玩儿死。
虽说心有不满,但圣旨在头上,王城也只得忍着心中的怨气,不太情愿的拱手道:“臣,安阳漕运使兼蠹县县令王城,见过黜置使郭大人。”
郭志远点头道:“王大人辛苦了,免礼。”
“本官一路舟车劳顿,不知道可否先给安排些吃食?”
“哦,下官早已备好,大人且随我来。”
接风宴就摆在县衙。
郭志远上桌后,示意大家可以随便动筷子。
怎知那鉴察院来的鱼幼楚刚叨了一筷子青菜,便难吃的呸了出来。
“混账!你们县衙做菜不放盐吗?”
王城吓的连忙起身道:“大人恕罪,下官不是故意的,只是。。。。。。现在的蠹县,即便是县衙,也没有多少盐吃啊。”
“哈哈,王大人见笑了。”郭志远一笑道:“这位小姐是鉴查院一处的,平日好吃好喝贯了,王大人别往心里去。”
老实说,郭志远也有点惊讶。
想不到作为安阳运河漕运转接要口的蠹县居然也吃不起盐。
郭志远问道:“敢问王大人,安阳一带,目前盐价如何啊?”
王城连声叹气道:“不瞒大人,现在的蠹县,盐价为500文一斗。”
“什么?!”鱼幼楚一拍桌子站起来道:“真是无法无天了!盐商怎么不直接抢?”
郭志远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先坐下,别那么激动。
随后,郭志远道:“500文一斗,这蠹县的百姓买的起吗?”
听闻此言,王城更是接连摇头,“买不起也得买啊!食盐是生活必需品,就和米一样,长时间不吃盐,连下地干活儿的力气都没有,不干活,地里没收成,第二年交不起赋税,还得连累一家老小,所以,这天价盐,百姓就是不想买,也得硬着头皮咬着牙强行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