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能初下推论,鱼龙帮向安阳南北两岸商户兜售的高价食盐,多半就是在安阳河段侧翻趸船上的官盐。
竟敢打官盐的主意。
这鱼龙帮幕后的帮主,可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鱼幼楚道:“大人,我这就飞鸽院长,将此地的情况同院长尽数说明,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鱼龙帮私吞官盐的证据,下一步,便是请陛下出兵剿匪了。”
闻言,郭志远却哑然失笑。
“幼楚,你可知我来安阳之前那日的朝堂上,秦家有多名小将早就向陛下请命,想要来安阳剿匪。”
鱼幼楚眼睛一眨,她虽说没有资格上朝,不过陛下在朝堂上校考郭志远和范闲的时候,她倒是一字不落的听说了。
其中的确提过秦家小将的请命。
不过,全都被陛下拒绝了。
看起来,陛下对剿灭这伙儿匪徒的兴趣不大。
这不对啊。。。。
鱼幼楚开始挠头了。
盐铁转运重于泰山,关乎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这话可是陛下自己说的,可为什么,他对安阳一事又好像不怎么在乎似的。
郭志远一笑道:“鱼龙帮鱼龙帮,幼楚,我自打听说这帮派名字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什么了,如今过去这么久,你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劫夺官盐,这可不是光有人手就行了,实施的人还必须得知道运盐船队的出发和抵达时间,避开护送战船,要知道,运河风波不定,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即便是安阳漕运使的王大人,都未必能知道运盐船抵达的准确时间,那鱼龙帮的帮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鱼幼楚沉思片刻,旋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的确,寻常的水匪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起出“鱼龙帮”这种名字,鱼龙也是龙,除了陛下和那些皇亲国戚之外,谁又敢在自己的势力名字里添上一个“龙”字呢?
另外,那鱼龙帮内还有许多七品高手,若是寻常流寇所建立的帮会,以那些江湖人士桀骜的性子,必不可能委身于一伙流寇,就算这群流寇本事再强,势力再广,那些江湖高手也未必会给面子。
但若是对方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那可就不一样了。
给流寇办事和给皇家办事,那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鱼幼楚唇瓣翕动,她心中已经有了推测,但她即便身为鉴查院提司,也不敢私自议论皇亲国戚。
不过,现在私底下只有她和郭志远两个人。
那稍微议论一下应该也没事吧?
鱼幼楚道:“靖王世子、太子、大皇子、二皇子、长公主、靖王。。。。。。和陛下有关系的皇室太多了,你觉得,这拥兵自重的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郭志远道:“重要的是,这件事陛下很可能知道,还记得他在朝堂上拒绝了秦家小将的请命吗?”
“陛下知道有皇亲国戚在安阳拥兵自重,但是陛下留着他们不想管,说白了,陛下根本没将这支人马放在眼中,他不给我们兵,无非是想看看我和范闲谁能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处理好这五万兵马。”
“幼楚,范闲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鱼幼楚道:“他也去鱼龙帮了,只是他没有进盐文牒,所以只能偷偷潜入,虽说过程和我们不一样,但想必也已经拿到鱼龙帮私吞官盐的证据了。。。。。不过。。。。。北岸黑骑只看到范闲进了鱼龙帮,却没看到他出来,小范大人现在。。。。。。”
“好像被困在鱼龙帮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