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难免有陆陆续续的人出入家门,这样倒没什么。——可她就是不喜欢张争擅作主张。他最爱这样!他又和阁老捏估出一个主意。他们相约打台球,男人之间的游戏就是愿意为难自己和别人,这么幼稚。定了个赌约,阁老输给张争,就要让高醒寒去给他当两个月的助理。张争若输了呢?没提!高醒寒从空中划过一道白眼落到阁老肩膀上。这位老人家,能答应这种把戏,结果可想而知。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张争手里了吗?张争过来坐在她身边。“阁老那儿的环境你比我有体会,还是离开一段吧。正好你家在装修,住着不方便。”装修还不是他搞出来的。“什么意思,还要住……给山北当助理的时候也没住过去!”“那能一样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望着天花板,兜了兜嘴唇。天花板上巨大的风扇呼啦啦呼啦啦的旋转,。高文艺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有高级会馆的台球厅,不去。一定要来这种有年代感的,陈旧的,像个维持度日的老人一样的地方。然后和这位老人一同追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张争喜欢来这里,是因为人少。来这种破落门面的人,就都是来打球的。阁老输了,让他先打都输了。如果让张争先打,阁老就摸不到杆了。居高醒寒所知,阁老并不擅长台球,他比较擅长高尔夫。好了,高醒寒成功的被阁老送(输)出去了。“要不要打两杆?”张争叼着烟,烟圈呛的他眯着眼睛。冲她点点头。“我教你。”一股浓烟像被魔术师□□过的似的,从鼻子里有序的一泄出来。醒寒犹豫了一下,随手扎上头发。接过阁老手里的杆,也许是个人气质,觉得球杆在她手里,也像根笔杆子。可画可写,可咸可甜。柔和的像一阵风,锋利的像一把匕首。她随便几下子清空了桌上剩下的几个球,然后像个服务生似的从袋里再捡出来,摆好。“开一局吧!”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上瘾了。台球,萧罕教她的。为了接近他,入他的眼,着实下过一阵子苦功。张争从那随便几下子大概看出她的功夫,手一甩,丢掉烟。那认真的样子……正!该有的样子阁老今天过来只带了方瑞,小西被派去别的地方。方瑞对台球的知识是……“这个球落袋里,算赢还是算输啊?”阁老。“赢。”“醒寒是要打完整桌球才算赢吗?”阁老。“……”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的正起劲儿。“呀!没打到。”他暗自觉得自己高估了醒寒的球技。没想到她是要球滚回来撞另一个较远的,落袋后,白球停留的地方,正好可以打前面没打到的那个。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用球杆测量了一下球的位置。“好,漂亮!”张争忍不住拍了两下手。连着几个球后,下庄。张争这一上手也是轻易下不来的。后来的几个球,基本就是一球一轮。高醒寒估计自己胜算大一些的时候,走到张争面前。有意无意的扫他一眼。……“我可不可以赢回自己?阁老那里有地方给我住……”从那句,‘可不可以赢回自己时’,他就开始摇头……“不行。”一直到‘阁老那里有地方住’,边笑边坚定果断的摇头。“不行。”然后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结束这局。这局她输了。她并不在乎输赢,也不在乎他做她的主,只是擅自做主让人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结束后一起去吃的火锅。这顿饭高醒寒吃的心不在焉。她有一种自己是被夹子套住的鸟儿的感觉,这个比喻有些夸张。但张争那得逞的眼神,让她的心更加不安。尤其是为她夹菜的时候。回去的时候阁老推开她。“我已经把你输掉了。”张争立在夜色下,清俊如水。正一口白牙的大笑,望着阁老开远的车子。高醒寒看看路边的站牌。“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回去的公交?”张争。“回家。”醒寒。“回谁家?”张争。“还不都一样!我家。”醒寒。“不行,我家。”张争。“没差啦!”这也要争!不听话!不乖!醒寒。“我的意思,我回我家,你回你家。”张争才明白过来她在别扭什么。谁又没要把她怎么样!怕太多。“我送你回去总可以吧?”他夸张的表情让人想要跳河。……醒寒看着挡风玻璃里映着的他那张虚幻的脸。路灯的光,影影绰绰,忽明忽暗。一路上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张阴晴圆缺的脸上云深雾绕却不动声色,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