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什么!”张争低吼她一嗓子。“讲……乱讲。不能乱讲!”他的速度就像制止了一场‘诅咒’。“我又不知道你是糖还是毒药,只能浅尝辄止。不都是这样吗?”她眨着星灿灿的眼睛。难道保护自己的感情也错了吗?张争安静的怔着目光看着墙面壁纸。似乎也深深的陷入这句话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高醒寒来说是糖还是毒药。所以,他乖乖去了隔壁。所以,她想起一部电影叫‘隔壁男女’。他只请了一天的假。所以……临行前张争特意留下一句话。“战门不知道要拍多久,蔡导的戏一向都是跨年的。所以我可能很快放假回来。”醒寒告诉张争。“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还说不准谁等谁。”不一定谁先回来嘛。半个月后。醒寒喜欢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盯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那些灵感,片段,人物就会源源不绝的涌进她的脑子里。起初她这边坐着一位很是时髦洋气身材苗条的女子,看上去要虚长醒寒几岁,身上浓浓的香水味是醒寒这种青栀的百合消受不得的。对面坐着一位枯瘦如柴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横着一副眼镜,勉强的横在鼻梁上,因为他的鼻梁实在瘦的可怜。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那类似某个车间主任的领导做派。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胆小又禁不住尝试刺激的诱惑。就算有些能耐只怕也是凭着天生的一段运气,再多也没有了。醒寒斜眼看着下方,那男人裤腿波动的地方,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人用脚趾撩拨的。醒寒霎时间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奄奄一息,真是令人作呕。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对面坐在那男人身边的女人,不正是自己旁边的嘛。怎么这样!现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很有气质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的女性。对面那二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每一眼比上一眼凑的更近,言语间每一句比上一句来的亲密。旁若无人的相互勾引调情,色彩浓郁。这怎么能比窗外的风景好看呢,可醒寒偏就挪不开眼睛。她想看看在这车厢里,这二人还能再释放到什么地步。下一个举动确实是那男人不对,当然此时此景他无论对那个女人做什么都没有不对之说,至少对那女人来说是的。也不知道他是脑子被调情调瓦掉了,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竟然脱掉鞋子的一只脚搭在她和旁边女人的中间!天!她还没被恶心的晕过去。她此生的涵养都用来抑制此时想要呕吐的欲望。“你要不要脸,臭变态,想死啊!赶快把脚拿走,不然我剁掉它。真是下贱,臭变态神经病,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人,真是够恶心的。”旁边的女人果然不负众望,对得起她干练的打扮和气质。“你怎么不去死,活着都脏了空气。”她又补了一句。头一次听人骂人听的这么过瘾,不恶心了,舒服多了。全身都血液想被杀菌了一样干净透彻。那男人嬉皮笑脸的收回脚。这时一名身形魁梧却满脸油腻痤疮的列车员停在这里。故意大幅度的几声干呕。“真恶心,我的妈妈呀,快救救我吧,这是什么世道。没天理啊,恶心死了。”由于这位列车员的造势,车厢内许多人看向对面的位置。旁边的女子跟着附和几声讥讽咒骂。醒寒注意了对面那女子的神情。只有一点点的尴尬(或许这一点点都不是尴尬,也是勉强压抑的恶心),遮掩不住目中的雾气蒙蒙。醒寒永远不会忘记那份自嘲的表情和自甘堕落的无奈。那女人看起来很单薄,很冷,看在眼里的发丝也被牵连的瑟瑟发抖。也许她只是想快些找个依赖驱驱寒。虽然有些盲目,但女人情急之下都会很盲目,慌乱。许多人都下车了,车厢里清净了许多。醒寒可以松口气,放松一下手脚。她不承认也不行,方才的确不由得替那女人绷着一口气,不敢放下。因为换做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面对众目,和身旁那个和她在一条船上,令人作呕的男人。“你去哪儿?”对面的女人问醒寒。“青浦。”醒寒有礼的回答她。“有你的相好在等你吧?”那女人点燃一根烟。相好?张争,算是吧。所以醒寒点了点头。“快要结婚了吧?”她问的这几个问题应该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吧。醒寒应该摇头,却仍是点了点头。那女人笑着吐出几口眼圈。“年轻,帅气,对你又好,一看你就是这种有福气的。”她双眸之中有一汪苦涩,含住不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