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到医院!我想死在家里。”阁老的情绪从愤力到无力。看来就连他也没能看透迟暮和生死。年轻人总是慢待容颜和生命,而追悔莫及似乎是老年人的通病。“好吧。”她找来了和阁老交情比较好的医生,来家里帮阁老输液。“且谈不上生死,人的生命和性格一样。你越是倔强,生命力越顽强。”她早就想跟阁老提个建议。“你不喜欢去医院不如聘一个私人医生和就像你聘的那个私人律师。不是很好吗?起码很方便啊。”阁老什么心情都没有,只阖着眼,躺在床上,今天的灯光不知怎么的,很微弱。这一刻她看出来阁老看不透的不是生死而是情关。她决定冒死说几句话。“是不是因为方瑞才心情不好的?是她向你表白失败,还是你向他表白失败?”阁老把脸转向暗的那边,灯光只留下他一抹又浅又淡的影子。“你说你,年轻年轻抓不住,老了老了抓不住。怎么勇敢一点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呢!有种在纸上编,骗那些单纯无知的观众。他们都不知道你其实孬的很。”高醒寒数落阁老就像数落自己的学生。她最有种!张争这时推门进来。高醒寒来之前特意告诉他自己的去向,没有别的意思,来不来找她看张争自己。结果,他还是来了。在门外就听见高醒寒数落阁老,她这样的火力之下张争是绝对不敢开口替阁老说句话的。只是走过去探了探阁老的鼻息。确保他呼吸匀称心脏正常。他不禁捂着自己的心脏站在一旁。“给你两个选择。”高醒寒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我辞职过来专职照顾你一段时间。”“绝对不行,出版社是我给你找的后路。”阁老断然反对。“还有一个就是让方瑞回来照顾你。你顾虑的她都不在乎,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在乎别人的眼光然后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吗?想这样的过吗?”她恨不能一嗓子喊醒这个老家伙。阁老又把脸转向暗处。张争捂着自己的心口实时关注阁老的心脏方面。并且不自觉的用高醒寒的话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医生来了。给阁老开了药,但他还是难逃输液的噩运。肺部有些炎症。主要还是让老头心平气和,忧虑容易上火,上火就会引起发炎。这个年纪了,基本上心力交瘁都会引发炎症。所以要连着输液七天才能完全好。“我不想连累她嘛,她还年轻,花朵绽放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阁老窝在被子里,一半是被打针吓得,一半是的确抹不开面子。“你怎么就知道是连累呢?说不准错过了你她遇到下一个,酗酒,赌博,家暴,出轨,像韵施(阁老笔下的人物)。你写那么多人物创造出那么多人生,我看你都白写了。和你在一起她感觉幸福呢?幸不幸福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方瑞又不是傻子,起码她比你更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么久了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眼睛不好使吗?”她说的正在兴头上。张争过去一把捂住高醒寒的嘴。“咳咳,可以了,够了,差不多得了。”他说了几个近义词。阁老。“我们差的不只是年纪,还有世俗的眼光。”醒寒。“人鬼情未了知道吧,那差的可不止是世俗的眼光。”阁老。“那是戏。”醒寒。“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戏,你的人生就不是一场戏呢?”医生在外面厅里等待输液结束,拔了针就可以离开了。醒寒今天看上去好恐怖!张争好想去陪医生作伴,可是他不敢,不敢离开。他更应该陪着阁老,也不敢违逆高醒寒的淫威之下。他知道自己一向都说不过高醒寒的。今晚高醒寒和张争并未离开。阁老一夜未眠,只有凌晨的时候才疲倦的沉睡了一会儿。张争陪在高醒寒左右,不敢妄动。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我说,人家感情的事你就不要太参与了。”张争小心翼翼的冒死上谏。“阁老不是人家,他是我的亲人。”她很肯定的告诉张争。出版社的日子“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他躺在高醒寒背后,掌心在她的腹部微微用力。传送着热源。回答他的只是一阵鼾声。“装睡。”他果断的吐出两个字,嘴唇微抿。稍稍用力。目光狡黠。好吧……隐约迷糊,高醒寒腹部一阵紧缩。“主人……”又快又听不清楚。“什么?”他嘴角出现一抹满意又期待却又不确定的笑意。“哎呀,都出汗了。”她指的是腹部。“快说,重说一遍,转过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