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温热气息,明显带着无措和着急。“听听,不要走。”“你不要走,”他低垂着眼睑,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眸色一瞬不瞬凝望着她:“不是这样。”“在我心里,”他一字一句,语调前所未有的真挚:“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短暂的对视。那双波光潋滟的黑眸,没了以往的从容,只剩焦急和真挚。似乎想让她看见,他有多在乎她。没几秒,江听雾率先败下阵来。其实早看见他眼睑淡淡的乌青,江听雾心底的气郁瞬间散去一半。对他冷眼,只是想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我不生气也行,”想起他还没处理伤口的肩头,江听雾没时间纠结,“现在,立刻请假。”就算医生肩负治病救人的责任,说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很多时候,比起当万人敬仰的白衣英雄,江听雾都很自私地,想让他当自己一个人的神祇。“好,”他没有犹豫:“请多久?”“也不用太久,”见他这么干脆,短暂的怔愣后,江听雾故意为难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副老胳膊老腿,起码得半年吧。”他低声:“好。”眼见他摸出手机,似乎要给科室主任打电话,江听雾没忍住笑意,直接握住他的右手。“骗你的,”对上那双略显不解的黑眸,她勾起唇角:“一请请半年,我要是科室主任,也会把你开除的。”“到时候你被扫地出附一院养不起我,我肯定还会找有钱的霸总的。”顾清辞:“……”“行了,”见他脸色一黑,眸色变得复杂,江听雾决定善解人意:“先去骨外科挂号,看看那边的医生怎么说。”言外之意,必须让顾清辞遵医嘱。顾清辞微微颔首。他走近衣柜,率先脱掉外面的白大褂。眼见他的指尖贴近衬衣领口,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江听雾耳根一热,连忙别过眼。这个不要脸的,就不知道避嫌吗!“听听,你躲什么?”见她转过头,男人神色自若:“我浑身哪里,你还没看过?”虽然但是,在办公室说这么露骨的话,你真不怕那些徒弟忽然过来吗?可能“不要脸”也会传染,最初的羞恼过去,江听雾轻微弯起唇。“那顾医生,”女孩的眸色清俪温妩,颇为无辜看着他:“你想不想享受,我亲自一对一替你更衣的服务?”顾清辞:“……”想起左肩的伤,他眸色微微一黯。男人凸出的喉结,不受控滚动了一下,“今天不行。”“为什么不行?”江听雾半眯起眼尾,眸色写满探寻:“难不成背着我,你偷偷让外面的哪个小妖精在身体留下痕迹了?”“只有你一个,”他难得轻笑出声,眸色意有所指:“我怕在这惹你哭了,一会儿出去不好解释。”江听雾:“……”—等他换好衣服,江听雾态度很强硬,挂号看诊的流程一项不落。怕他看病的态度不端正,特意摸出手机,点进附一院骨外科医师介绍的专栏。认真看了医生擅长的介绍,她看了挂号处,只能选择科室的主治医师。对整个附一院来说,十有八九都认识顾清辞这张脸。看见他规规矩矩看病,怔愣的同时,医生连忙询问过病症。从拍片到化验,江听雾愣是冷着脸,让他老老实实坐在候诊区。看着手里的拍片结果,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皮外出血,并不严重,”顾清辞简单扫了眼,当机立断得出结论:“没伤到骨头。”可能太担心,江听雾脑子不够转,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好歹是神外科专业医生,怎么可能看不懂片子?“你不懂别乱说,”她冷着声,很淡然扫了他一眼:“还是找医生看看。”顾清辞:“……”他无奈应声,跟在江听雾后面进入就诊室。和他的结论一样,因为他的伤口已经及时做过处理,所以医生给出了“吃药和注意休息”的建议。江听雾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弛下来。折回神外科,江听雾沉默了一路,最终一脸严肃看他。“澄姐说你忙碌大半年的项目顺利通过初审和二审,现在只等卫生部最后的把关。”一般过了前两关,最后一关才是最复杂的,消耗的人力物力也是最多的。知道他放心不下手头的研究,江听雾冷静想了想,只对他做最简单的要求。“鉴于你在我这总是说到做不到,所以决定拜托学长他们轮流监督你,”这是原则,所以她的语调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一次不按时,那我就和你绝交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