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她冷静地说,“你就在那儿等着,我现在马上过去。”
因为放心不下让小姑一个人等着,她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跑下公交,招手打着出租,熊小时继续说:“小姑,你慢慢跟我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说,能想到的细节一个也不要漏。”
“我和小泽在外面吃完饭,刚回到住的旅馆,就看到有刑侦车,还有好几个探员站在旅馆门口。他们看到小泽,直接拿着证件走过来,确认了小泽的身份,就把他带上了车。我没能拦住他们,他们也不理我,后来周围人提醒,我就打车跟了上去。可到了总局,他们还是不让我见小泽,也不肯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抓小泽……”
说这,她的哭腔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蹲下去、小声呜呜地哭了出来。
熊小时一听到她的哭声,鼻头也忽地一酸。
熊泽的父亲平时倒还好,可他酗酒,一旦喝醉酒就经常对妻子动粗。但为了熊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小姑即使受了伤,也都默默忍了下来。然而,当他打了熊泽第一个耳光,小姑立马二话不说,甚至宁愿什么都不要,无论别人说什么,铁了心去办了离婚。
熊小时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小姑的命都系在了熊泽身上,如果熊泽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想小姑会怎么样。
布满细细裂纹的瓷瓶,只能小心平稳地放在柔软的地方,别说摔在地上,就是用手轻轻碰一下,都有彻底碎掉的风险。
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保护好这个瓷瓶。
她觉得她都快拼尽全力了,可好像就是没办法做到。
……
当她赶进刑侦总局的的大厅,正好看到小姑拽着一个年轻的探员不让他走。
“小姑!”
熊小时赶忙过去。
“小姑,不能这样!”
她按住小姑的手让她放开人,紧接着又向探员道了歉。
“我知道不能这样,”看着走开的探员,小姑一脸颓然,“至少,至少要知道小泽为什么被抓……”
“会知道的,如果他们决定,”熊小时顿了顿,把’拘留’改口成了更加不容易让人紧张的措辞,“如果他们暂时不让小泽出来,肯定会通知家属。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而且说不定只是问问……”
“对了,”小姑精神紧绷,都没有意识到她打断了熊小时,“小泽被带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他没有。”
她握紧熊小时的手,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
熊小时迟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