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钦看着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也没了观戏的心思,低沉着声音出声道:“恭喜了,小侄子,大仇得报!”
彭川捂着头,麻木又机械的回过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宋淮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虚弱的朝着宋淮钦勾了勾唇角。
宋淮钦看着衣袖上被鲜血溅上的一个血点子,皱了皱眉头。
宋淮钦推门而出,孟听适时的进来,看到满屋子的血后惊呼一声。
“我靠!彭川!你小子杀猪匠吧!搞得到处都是血!这屋子算是废了!”
听到孟听的声音后。彭川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涌。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也不知道在看到白瑛的时候是怎么举刀将她抹脖的。
彭川累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是仇恨让他活下来的,如今已经手刃仇人,大仇得报,心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所适从。
“孟…哥…”彭川声音嘶哑,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喉咙里有着淡淡的腥甜味道。
孟听看着他极度衰弱的模样,心里一惊,大仇得报不应该是高兴吗?怎么看到眼前彭川这悲愤欲绝的模样倒像是从地狱走过一趟一样。
“彭川…你…”
彭川的眼泪从眼眶中打转,彭川痛苦的捂住双眼,手上还未干涸的血染红了他本就猩红的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报仇雪恨了又那么痛…”
彭川痛苦的捂住双眼,无助的跪在地上抽噎着哭泣。
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泣血般的声音。
如果白玉龙不贪心,他和白瑛青梅竹马长大,不出意外的话他就等着白瑛英国留学毕业以后他就求婚,为他们举办世纪婚礼,宴请四方宾客,幸福的度过余生。
“为什么…为什么…”彭川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孟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只能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命,这玩意你说不清楚,有的人生来享福,有的人生来就是遭受各种苦难。
孟听招呼了手下将地上的尸体搬运出去,将地上的彭川架着去到了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后将他扔在浴缸里。
“过了今晚就忘记以前的事吧!忘记彭家,忘记彭川,忘记仇恨,以希文的身份活下去。”
缸里的热水被彭川衣服上的血染红,彭川苍白着脸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毫无半点生气可言。
孟听看着他这样真怕他挺不过去疯了,孟听就这样坐在浴缸的边缘,等着彭川能活过来。
水温逐渐降低,孟听还打算给他重新放水,彭川转动了一下了无生气的眼珠。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说道:“孟哥,我没事,你出去吧,我可以自己来的。”
孟听双手环胸,抿着嘴唇点点头后起身离开了浴室。
彭川被热水浸泡过以后感觉到身体依然如坠冰窖,他麻木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跨出浴缸来到淋浴间,用沐浴露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洗的干干净净。
乌木沉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掩盖了那股腥甜的血腥味。
从此以后彭川已死,活下来的就只有希文,服务于宋淮钦组织的雇佣兵杀手。
孟听站在书房里垂在大腿两侧蜷曲着双手颇为心痛的和宋淮钦报告着彭川的事。
宋淮钦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路灯下的那两只飞蛾不断的飞扑着里面的灯泡。
“宋哥!彭川……杀死白瑛这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我怕他…”
宋淮钦凉凉的看了眼孟听,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杀都杀了,再伤心有什么用?你要是觉得自己善心不够你用了,可以去叶医生那里为她分担一些!”
孟听并不在意宋淮钦的话。心里的疼密密麻麻的蔓延着四肢百骸。
如今的彭川和当年的宋淮钦没什么两样!
彭川杀了自己的爱人,宋淮钦杀的都是他的至亲至爱的兄长。
彭川还有他可以显露出自己的脆弱,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而当年的宋淮钦一无所有,那时他刚上位,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否则他父亲那些被他收服的旧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水背刺他。
命运从来都没怜悯过他,神佛怜悯众生,唯独遗漏了宋淮钦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