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安揣上休书,快马加鞭地往宫中赶去。皇上刚准备离开御书房去见皇后,毕竟,长公主留下的这么大的烂摊子,还得皇后去处理。还没有走出御书房,就被萧晏安堵住。“皇上!”萧晏安跪在皇上面前,把手中的休书举过头顶。眼中的笑意也不隐藏一下,让人一眼便能看清他的心思。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淮阳王与王妃把唯一的嫡子养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如果,淮阳王不是先皇的儿子,真是平王的儿子,他或许会考虑留淮阳王一命。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你来干什么?”皇上明知故问。“皇上,有一句话叫娶妻娶贤,可是,太后娘娘给臣赐的这个侧夫人实在是人品恶劣,实不堪为人妇!若是皇上不准臣休了她,对臣而言,影响不过是臣的名誉而已,只怕也会让皇族蒙羞。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将她休弃,从此后,臣与廖云菲再无瓜葛!”皇上接过休书看了一眼,然后,单手把萧晏安扶了起来。“这件事,的确是太后没有考虑周到,朕也没想到,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姑娘,竟然会这么不堪,安儿,让你受委屈了。”“皇上,臣这点委屈算什么,皇上和太后娘娘看清廖云菲的真面目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她也不算是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她天生就是这种阴毒之人。”“你说得也对,国公府的姑娘,朕也是见过的,绝不是这个教养。尤其是那个叫卿卿的孩子,率真可爱。”萧晏安一听皇上突然提起卿卿,心思一沉,皇上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卿卿,还是在这个时候。“要是卿卿表妹听到皇上这么夸她,肯定乐开花了。皇上,臣的休书……”“准了!”皇上转身走到龙案前,把休书摊开。朝四海立即捧来御印,放到桌案上。“过来,你自己盖。”萧晏安立即走上前,将御印按在血红色的印泥里,用力地压了一下,才拿起来,重重地盖在休书上。拿起御印之后,休书上的红色印章,格外鲜红。“多谢皇上!臣先告退了!”萧晏安拿着休书,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皇上看着萧晏安的背影,唇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轻笑。“摆驾去皇后宫里。”皇后这段时间,深入简出。皇上一声令下,让曹韵儿帮着协理六宫,这曹韵儿比当年的罗贵妃还张扬,随便一件小事,竟然差人将她的凤印借走了。她是六宫之主,她可以不给,甚至,教训一下曹韵儿,以下犯上。可是,她没有。从皇上登基为帝,她就学会了隐忍。“皇后,长公主一事,还得你亲自安排,朕才放心,这些年,长公主飞扬跋扈,都是你给她善后,辛苦你了。”“皇上,你能这么体恤臣妾,臣妾觉得一点也不辛苦,替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皇上放心,臣妾会处理好这件事。只是,曹妃将臣妾的凤印借走,还未归还。”“她借凤印?”皇上的语气有些震惊。“她怀着身孕,不方便来回走动,她又帮着臣妾协理六宫,来来回回请凤印,也的确是不方便。”“放肆!凤印乃皇后执掌!她就算需要来来回回请凤印,那也是她应该的!朕还未想到,她既然怀上了身孕,应该好好养胎才是,暂时就不用她协理六宫了,好好在宫里养胎,三个月内,不许踏入她自己的宫门半步!”
“是,臣妾知道了,日后,若是再有此因事情,臣妾断然不会将凤印借出。”皇后淡淡回应。皇上看了皇后一眼,过去握着她的手,“皇后,你是朕的妻,是任何女子都替代不了的,三皇子如今也不小了,你可有考虑过他的婚事?”“三皇子的婚事,也全凭皇上做主。”皇后虽然这么说,心中依然咯噔了一下。皇上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已经做好打算了。“你觉得,荣国公府如何?”皇上询问道。“皇上是想将荣国公府的嫡女荣卿卿许给三皇子吗?”“嗯,朕正有此意。”“臣妾见过荣卿卿,也觉得这姑娘很有眼缘。”皇后笑着回应。“那就这么说定了,朕也准备让三皇子入朝听政,如今,朝中新政正在推行,他去听听,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是。”皇后轻声回应。送走了皇上,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与荣国公府还有淮阳王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说好听点,就是合作,说得不好听点,是互相利用。皇上竟然将三皇子与荣国公府绑在一起。她知道,皇上绝对没有打消除掉淮阳王的心思。将来,皇上除掉淮阳王府的时候,荣国公府还跑得掉吗?她的皇儿,也会受到牵连,哪怕是被封了太子,生死也是捏在皇上的手里的!皇后的心里,的确有些慌了。皇上现在也不年轻了,后宫就那几个皇子,究竟是哪个皇子让皇上更中意?不仅四皇子是磨刀石,就连她的皇儿,堂堂的正宫嫡子,也要沦为磨刀石?皇上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皇后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然的神情。不管皇上究竟想传位给谁,只要三皇子先当上太子,那便占了先机。皇上的皇位都是腥风血雨中抢来的。她的儿子,也未必不可!想到此,皇后的眼神更加坚定。……皇上的旨意传到曹韵儿这里的时候,正在享受孕育龙嗣的喜悦的曹韵儿正在把玩着凤印。“这枚凤印,迟早会名正言顺的归本宫所有!”“娘娘,朝四海朝公公来了。”“一定是送皇上的赏赐给本宫的!”曹韵儿兴奋地起身。“奴才拜见曹妃娘娘。”朝四海笑着行礼。曹韵儿往朝四海的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拿着赏赐的宫女太监,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朝公公,就你一个人来了?”“娘娘,奴才是来传皇上的旨意的,请曹妃娘娘将凤印归还皇后娘娘,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了,凤印乃皇后娘娘执掌,曹妃娘娘不要逾越。”曹韵儿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她这是被一个太监教训了吗?“好大的口气,连你这个阉人也敢教训起本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