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听不清。瞳榆反反复复地说着,喻游也难得努力地想要听清。可是一切都静默了下来,他们之间仿佛在上演一场默剧。喻游只能看见瞳榆一直晃动着手臂,可是直到瞳榆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喻游依旧听不见他的声音。火光映照在喻游的眼底,喻游慢慢地收回了视线,他打算离开,有一股夜风吹来,扰乱了喻游的银发。喻游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出现在了他的旁边。喻游回过头,瞳榆还是记忆里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得很开心。这次他们的距离很近,喻游终于听见了他反复想要说的话,“嘿,喻游,请不要为我们悲伤,你知道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带着荣耀满身归来。”喻游眼睫微垂。精神丝在喻游身边飞舞着,他打破了这场幻境,当他回神之后,眼前又重新变成了那群醉醺醺的雄虫。喻游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作为掌控着幻境的人,在心绪波动的时候,难免偶尔会困于虚妄之中。系统并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它发现喻游已经盯着那里看了很久了,它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宿主,你在看什么?】喻游眼睫微垂,他抬眼看向了更远一点的地方。触目所及都是暖融融的火堆与喝得醉醺醺的虫。在这个夜晚,雄虫与雌虫之间严格的尊卑制度似乎模糊了不少。喻游知道,南蔺基地中自然不可能所有虫都加入这场狂欢,他们还需要随时警惕星兽的袭击。就在火光暗淡的地方,还有不少军雌在暗中守护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喻游的精神丝在不久之前,从中找寻到了白洱的身影,他也悄悄给白洱送去了一点世界规则的碎片。但是喻游不是帮助他提高等级,而是给他留下打破控制的钥匙。慕泽的到来,是白洱向曲奈提及的,但是当慕泽真正如他所愿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只雌虫只是在自己负责的岗位上很远地看了一眼。什么多余的举动也没有。喻游出于对慕泽的私心,他在最初答应了白洱的请求。但他也在与慕泽相见之后,询问了雌虫的想法。而如今他们只是远远相见的局面也证实了,白洱与慕泽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之间,不会有恨,但也没有谅解的必要。喻游知道自己明天便要离开了,带着这群雄虫重新回到驻地。他收回视线,转眸看向了身边的小白团子,系统还在眼巴巴等待着喻游的回复。系统是真的很好奇喻游在看什么,可是喻游并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幻觉。在这个距离之下,喻游似乎也闻到了空气中越发弥漫的酒味,他问着系统,“001,你说,雄虫从来没有被虫教导过,他们数量稀少,每只虫从出生便被誉为了虫族的瑰宝。”“雄虫的精神力明明是唯一可以缓解雌虫精神力暴动的办法,他们拥有着可以控制雌虫的能力,但在虫族的制度下,他们变得愚蠢残暴,成为了贵族手中高贵漂亮的猪猡。他们为了更好的生存,只能将一切依附在家族身上。”“而雌虫从出生起便要学会接受被雄虫鞭挞凌虐的命运,活的生不如死。为了逃避这种命运,他们有的选择离开帝都,可是离开的虫或是死于战场,或是死于精神力暴动。”“细数下来,在如今的制度下,他们其实并没有一方过得很好,他们都付出了代价。”
“最初虫族制度的形成,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可是在世世代代相传着贪婪与卑劣后,雄虫与雌虫之间的裂痕,已经成为了比星兽更恐怖的威胁。”“虫族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古旧的制度渐渐成为了一种诅咒。它的残酷,带着他们建立了繁华璀璨的文明,也会带着他们在最鼎盛的时候步入消亡。”“可是你看前方的那些雄虫与雌虫,当他们慢慢舍弃贪婪与卑劣,变得良善温柔后,你有一瞬间会觉得,他们可以与人类很是相似。”“而这,是否才是打破诅咒的唯一办法。”作者有话要说:试图把这个制度的存在合理化——我这该死的理科之魂。风起当天光再次降临的时候,寂静的基地重新焕发了生机。地面上燃起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在原地留下一片片黑灰。星兽硕大的骨架孤零零地立于一旁,没有了火光的点缀后,在白日里显得森白而又冰凉。军雌们回归了各自的岗位,他们隐匿在暗处监测着四处的动向,能在基地里被直接看见的军雌很少。基地里少有声音,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不少军雌一边无声执行着任务,一边无意识地回忆起昨晚部分的记忆,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直到雄虫陆陆续续地醒来才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雄虫们因为醉酒还有点晕乎乎的,但可能是世界规则碎片的作用,倒也没几只出现了不良反应。他们从休息的地方走出来,按照喻游发送的消息寻觅着自己的队伍。基地里的虫本来就少,一路走过来他们好不容易遇见的军雌更是尊重而又疏远的。没有了黑夜的掩饰,一切在他们面前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明明大多雄虫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今日却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他们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昨夜的欢聚的只是幻觉。吴泰走在最前面,他一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与基地负责虫交流的喻游,吴泰也说不清为何,他的脚步突然便慢了些许。吴泰移开看向喻游的目光,恰好一旁就是星兽的骨架,他的视线微顿,缓缓停留在了其上。无论是星兽本身,还是它光秃秃的骨架,终归是不符合雄虫审美的。但是在昨夜模糊的记忆中,它在火光之下似乎也染上了一点温度。吴泰瞥见身后好几只雄虫在下意识路过军雌时,会很小弧度的回头。吴泰也在如今才意识到了自己正在下意识的拖延时间,似乎他并不想立刻走过去。吴泰皱了皱眉,本能的压下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喻游等在前方,任由雄虫磨磨蹭蹭的赶来,也没有进行催促。精神丝在喻游周围飞舞着,替他感知着雄虫的情绪。其实不只是雄虫自身觉得不适应,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暗中隐匿的军雌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这么危险的地方,很少会有雄虫前来。无论是对于谁来说,都会是一段有些奇异的回忆。眼见着雄虫都到齐了,基地负责虫迎上去对这些雄虫表达着感谢,还给他们送了一些小礼物。明明所有的礼遇都齐全了,此刻感觉很开心的雄虫却没有几只。喻游眸光微敛,负责保护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