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人不多。乜棘拉了帘子便开始褪上衣,想自己给自己上药,奈何越搞越狼狈,弄的满手都是红药水。他望着手上的红药水出神,想起和家明重逢那一次,他带小苦瓜回宿舍上药…那个瘦巴巴的可怜蛋,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让乜棘有种忍不住想去保护他的冲动。手上的红药水不知不觉都干了。突然想起些什么,乜棘从另一边的裤兜里,又翻又掏地拿出那张皱皱的纸条,无所谓药水印会弄脏衣裤。摊开后尝试抚平,却怎么也抚不平,或许他想抚平的,从来不是那张纸条,而是自己的内心。阖上双眼,头顶着隔间的墙砖,乜棘深深意识到,自己根本放不下。男生宿舍。扣扣扣!谁?这么有礼貌还敲门。“进!”安羽海忙着打游戏机,门都没锁。“老班?”真是稀客。“乜棘是不是回来了?”作为运训班的班导,学生被绑架这么大的事,他既要避免舆论的发酵,又要关心案件的进展。“他去洗澡了…”老班点名道姓,弄的一屋子的人,更加糊涂了,“有事?”“他没跟你们说吗?”班导自顾自的拉凳子坐下,“他没事吧?”“没有…”一个蒙逼。“什么事?”两个迷惑。“他前两天被绑架,警察都找门了,怕会惊动绑匪,所以一直封锁消息。”反正人都回来了,说出来也无妨,班导也是出于对学生的关心。“绑架!”一个两个,都傻眼了。“我担心他会有心理创伤,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同学之间,这几天多照顾一下他,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老师反馈。”“不是,什么情况?”“什么人绑的?”“勒索吗?多少钱!”有的拉凳子靠近,有的从床上翻下来,三三两两,围着老班问东问西。“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要问乜棘才知道。”警方并未透露案件的细节,老班什么都不清楚。洗衣房。今天的澡,洗的比平常更久,上半身只是擦拭,洗头都怕弄湿伤口。被绑定打已经够衰了,还要被老爸家法,乜棘像个丧了气的球,在洗衣房里磨磨蹭蹭。“乜棘!”安羽海寻了过来,见状主动上前帮兄弟洗衣服,还有那个臭袜子,“来来来,我帮你洗。”“乖儿子,今天这么孝顺?”乜棘倒也不拦着,开开玩笑能让他心里没那么苦涩。“去你的,老班找你,在咱寝室。”搓没两下,安羽海甩甩手,见四下无人,便扶着水槽八卦,“听说…你被绑架啦?”“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乜棘把手往身上抹了两下,准备离开,“我先去找老班,你好好洗,洗干净点~”“喂…”真是,还以为能获得第一手情报,真是失策。男生宿舍。乜棘被围的团团转,十万个为什么在耳边叽叽喳。感觉班导不是来慰问的,也是来八卦的。“绑匪为什么要绑你呀?”“你是富二代?”“他们怎么没杀人灭口?”许毅不经大脑的问题,惹来了老班的白眼。“怎么说话的你?”“对不起…”学生自罚一个不痛不痒的掌嘴。“其实…被绑架的,不是我…是家明…”右手食指挠了挠左脸,乜棘也是被连环炮轰得没办法了,“我去救他,结果一起被绑了…”“家明?谁是家明?”班导一头雾水,“我们班有这个人吗?”“家明是他兄弟,不是我们班的~”姜庆辉恍然,随之还是不解,“不是,绑匪绑他干嘛?他是富二代?”“他…以前不是,但现在,算是半个富二代…”是托乜棘的福,也是乜棘现在最为侥幸的事。祁剑疑惑脸:“不对啊…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是孤儿吧?”“他认了个干妈,他干妈蛮有钱的…”有的时候,乜棘自己都会羡慕家明,羡慕他有个那么开明还有钱的干妈。“啊~”原来如此,有够扯。祁剑奋力一拍肩膀:“哥们儿,仗义!”俯下身的猥琐:“咱俩义结一下金兰吧?”祁剑:“我要是被绑架了,你会不会奋不顾身救我?”姜庆辉无情拆台:“切~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穷比,绑定脑子坏掉了才绑你,还得倒贴钱养你~”许毅神补刀:“养个锤子,直接丢海里喂鲨鱼了~”乜棘真是半服了,搓了搓眉毛,抿嘴似笑非笑。氛围些许缓和的融洽后,安羽海捧着脸盆回来了。“怎么?”一个个的,怎么那么乐呵?奇奇怪怪的…:()用心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