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好像被人监控似的,一点自由都没有。胖东在男生宿舍泡了一天,跟安羽海杀了几盘掌上游戏,不玩到游戏机没电不死心的那种。“去哪儿?”“撒尿。”“去哪儿?”“打水…”“去哪儿?”“扔垃圾…”有种别光出一张嘴问。去帮老子打水啊!去帮老子扔垃圾啊!死胖子,一点都不可爱,要是家明的话…唉…想起来答应给老妈打电话的,乜棘用手背拍了拍死胖子的肩膀。“欸,手机借一下。”这不是请求,是要求的语气。“口袋口袋,自己拿。”手很忙,忙着大杀四方。这游戏机还是家明送给乜棘的,最后变成一整个宿舍的人都在用。独自走出露台打电话,乜妈说要去学校找儿子,一起去买新手机,还说要搬去学校附近的酒店,等儿子放假一起回老家。乜棘知道自己这是被变相监控了,因为距离大学放假,还有半个多月,他不懂老妈怎么这么舍得酒店钱。“胖子,我妈来找我,要一起出去吗?”“去干嘛?”“买新手机。”“也给我买一部吗?”“想的美。”“那我不去~”游戏机比较香。好一个深交的友谊,直接绝交算了…下午,补办了手机卡,也去药店买了止痛药…黄昏晚霞。终于脱离老妈视线,回到学校的乜棘,独自在操场来回踱步。明明拨通键就在手里,却怎么都按不下去。是在迟疑什么…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偷偷摸摸在一起,还是应该做一个决定…他讨厌做选择…他贪心,什么都想要…眼看着天黑了。乜棘盘腿坐在人造草坪上,抓挠着凌乱的发丝。…高考最后一天。只考半天。遮阳棚下,许栩戴着墨镜,喝着冰水,主打一个就算妆热到融化,也要优雅高贵的气质。大叔拿着风扇扇到手酸,热的不行时,给自己扇两下,都会遭到犀利的眼神射杀。“嗯?”压低墨镜鼻梁,眸光划过一丝意味。白色的棒球帽,长袖的轻薄防晒衣,高挑健硕的身材。起初,只是乜棘觉得,墨镜女人身后的大叔面熟,他站在校门口,踮脚尖望了望考场,又扭头看了看大叔,愣了一会儿,许栩压低墨镜后,才相互认出了对方。许妈冲少年招了招手,乜棘便走上前去。“干妈…叔叔好…”“来找家明?”“嗯…”“你爸妈呢?”“我爸回老家了,我妈在酒店。”“去买点冰棍跟冰饮料呗?”大叔又被使唤了,准确来说,这次是许栩故意要支走他。“行~”还能说不吗?原来有孩子这么遭罪,王明达算是认命了,顶着烈日潇洒而去。“你爸妈没怎么你吧?”少年摇摇头,就是不说没有。“之后打算怎么办?”“唉…”饱含心酸的一声感叹。“坐着等吧~”轻拍一旁的塑料凳,许栩招呼他坐下,“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考完。”默默挨着许妈落座,乜棘其实到现在都没想好,他只是顺应自己内心的想法,觉得今天应该来,他曾经答应过家明的,等他考完试,他来接他,去大吃一顿庆祝。“你这是,防晒衣?”女人伸手捏了捏料子,挺冰凉的。“嗯…”“大小伙子还怕晒?”苦笑着回应。是挺热的,许栩自己给自己扇风,打起了乜棘防晒衣的主意:“借我穿穿呗?我都快晒成黑美人了~”脱也不是,不脱也不合适,乜棘有些为难:“我…身上有伤,不太方便,你…别跟家明说,我不想让他知道。”“伤?什么伤?”记得那天在手术室外,这小子明明光着膀子,是有一些打斗的淤青,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吧?犹犹豫豫地褪去衣袖,袒露出手臂上的几道交错淤痕,然后很快又穿上了,陪考的家长太多,乜棘不太方便露背。“怎么会这样?”虽然只是短短略过几秒,但那显然是新伤不是旧痕。“我爸打的…”呢喃轻声。“唉…”许栩心疼这孩子,抬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希望能给予一些安慰。浓烈的正气水味儿,站岗的警卫身上散发出来的。:()用心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