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一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从前自己毫无顾忌地支使她,现在却觉得中间隔了一层什么,似乎不仅仅是一层层窗户纸、一道屏风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道河、一堵墙,是一条叫黄河的河……还有一道叫长城的墙。
漓月虽这么想着,肚子还在提醒她该进食了。
她打开门,没有看到宝嘉,却看到了格莹蒙着面纱守在门外。
“福晋醒啦?”格莹对着漓月略一福身,然后对着院门招呼道,“福晋醒了,快去把膳食端上来,再去知会宝嘉姑娘一声。”
“宝嘉呢?”漓月本来没想先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嘴比脑子反应还快,直接问出了口。
“宝嘉姑娘在前院帮忙呢,抽不开身,福晋这几天有什么事吩咐格莹就行。”
漓月一开始觉得是宝嘉在故意躲着自己,现在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她旋即问出自己最开始想问的问题,“你怎么来了?还带着面纱……”
虽说陈州城不算是密不透风,不然完颜瑰甚至是术虎高琪也不会几次三番能传消息进来,但是以格莹的身手,她应该没这个本事,而且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这里。
在云贞道长……也就是师祖从这离开后,陈州城没有再出去过别人,在自己和宝嘉进来后,也没有再进来……
不对,昨天汴梁的人刚刚进城,难道——
“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格莹点点头,“管家问有没有人愿意去陈州伺候王爷福晋,我就来了。”
漓月又盯着格莹的面纱看,她多么希望是因为格莹自己的原因,可能脸上过敏了之类的,但是当她看到几个提着食盒进入院子的人也带着面纱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希望落空了。
应该是最坏的结果。
那些人将食盒送到屋里就赶紧出去了,格莹一边布菜一边说道:“这几天瘟症又有反复的架势,甚至……比之前更严重,所以宝嘉姑娘让我们都带上面纱。”
这几天?
因为瘟症的原因,是漓月想到的,但是她说这几天?难不成早就开始了?
不对!
“我睡了多久?”
格莹迟疑了一下,然后怯声说道:“您睡了两天……”
“什么?”漓月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自己还以为只是睡到了下午呢,没想到竟然是两天!怪不得这么饿。
“福晋,快吃些东西吧,按照宝嘉姑娘的吩咐,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漓月坐下来,看着满桌子的确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但是……都是自己失忆后爱吃的菜。
自己原来喜欢吃什么呢?她竟然全然不记得了,口味会和现在是一样的吗?
她在梦里看到了自己的过往,那是深埋在脑中的回忆,漓月有时能感同身受,有时又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这些片段虽然能让漓月知晓身为杨普缘大概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却不是漓月自发的回忆,有种像是受了某种刺激后被强制灌输到脑海中的感觉。
而她本身,只能通过梦到的情节了解自己的过往,让她自己回忆,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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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完颜琮说停了药可以慢慢想起来,但她知道不会这么快。
对了,那天宝嘉好像问了自己一句知不知道什么?
她本来也是想起来就好好和他们谈一谈的。
感觉自己的肚子终于不再向自己叫嚣了,她看向一旁的格莹,“和我讲讲这两天都发生什么了。”
格莹的话不多,却能直击要害,漓月放下手中的筷子,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瘟症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严重起来,而且用之前的药效果微乎其微,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了新的病源。
而且就在这两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汴梁的人带来的。
但是这种“带来”是有心还是无意,漓月更愿意相信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