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修士,但怎么看都只是个干苦力活的搬砖人,穿的很朴素,长得也很普通,看着得有四十多岁了。
秦断注意到,秦雪只是坐在一边照镜子,根本没有看过那人一眼,仿佛并不关心。
秦断从柜台后走出,想要去帮那人抬木桶。
可那人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木桶放在了正堂里。
秦断看了一眼那木桶内,里面竟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长发遮面,看着像是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休闲装。
这女子的气息极为虚弱,看着已经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了。
那工人看了看秦断,只见他扎着辫子,戴着口罩,皮肤白皙细嫩,怎么看都像个少女,并不是很靠谱。
这浑身是汗的工人又看了看秦雪,道:“你们这儿,怎么都是些女中医,秦昭先生呢?”
秦雪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看着没有主人家的风范。
秦断道:“你找秦昭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工人指了指木桶道:“我这里有人受了重伤,想请秦昭先生看看。快把秦昭先生请出来,如今这京都也只有他能治了。”
这人突然伸手捂着腹部,脸上浮现剧痛之色,显然那把刀也带给他很大的痛苦。
秦断平静地道:“实不相瞒,秦昭先生一年多前已经离世了。若您是来找秦昭先生的,只怕要让您失望了。”
“你说什么?”那工人猛地弹起,浑身精气大放,他目眦欲裂,腹部伤口顿时崩开,鲜血直流,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秦断连忙上前扶他坐下,“别激动,你伤的也不轻,这个伤要立刻处理才行。”
中年工人指了指那木桶里的女子,顿时热泪盈眶,悲痛地道:“我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可我这故人之后,却如何是好?秦昭先生不在了,谁还能救救这孩子?”
“你放心,人只要没死就有的救。”秦断检查了一下中年工人腹部的伤口,发现他腹部的刀只是普通兵刃,但是下手之人很是厉害,在刀身上刻下了符咒。
这刀易取,可符咒却很难清除。
中年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没救了,除非秦昭先生的太乙神针还有传人,否则无人救得了这孩子。”
“太乙神针?”秦断从未听说过父亲还有这门针法,他回头看向秦雪,只见后者仍不为所动。
“小姑娘,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大汉。”中年人看了看腹部扎的刀,“待会儿我把这刀拔出来,劳烦你帮我止血上药。既然京都无人能治,我就带这孩子去外面。”
秦断稍有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准备答应。
王大汉将脖子上湿毛巾的一角塞进嘴里咬住,随后单手握住了腹部扎的刀。他还真是条硬汉,竟真准备自己拔刀。
“你若此时拔刀,那孩子就真没救了。”一直沉默的秦雪突然出声,引得那王大汉仔细看了看她。
“你这女人,何出此言啊?”
王大汉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能有秦昭的太乙神针,这孩子自然有救。可秦昭已死,能救这孩子的就只有龙虎山的老天师,他拔刀治伤是为了能活着到达龙虎山。
秦雪道:“你若拔刀,刀上符咒就会和刀分离。为你止血不难,但中了符咒的你真能活着到龙虎山吗?”
王大汉惊讶地道:“你怎知我要去龙虎山?”
秦雪道:“你将那女孩放在木桶之内,桶中传出的淡香应是观花驹的血。观花驹是夜里宰的,你们取它的血是为了压制这孩子体内的毒,可观花驹的血太热,所以你们在木桶底部放满了寒星铁,才将观花驹的血倒进去。”
王大汉目瞪口呆,“你,你是谁,你怎么像是亲眼瞧见了一般,全都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