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也不勉强他,躺下来闭目养神。
闫阳拿着卷子站起来,想着放桌上等收假开学了把东西顺便拿去给周却,结果冷不丁看到书桌抽屉里躺着的墨绿色笔记本。
他对这个笔记本印象非常深,余杨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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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阳瞥了眼床上躺着的程述,小心翼翼地把抽屉拉到最大,呼吸都轻了。
他慢慢翻页,笔记本还是和上次看的那样,空白的,缺了一页的。
闫阳还是和当时想的一样,程述不可能对着空白笔记本露出那样的笑,那答案只能是在撕下来的那一页上了。
闫阳皱着眉头想,程述会把那一页放在哪儿。
如果他是程述,他会放在哪儿?
闫阳视线扫过抽屉的边边角角,要是放在这儿估计现在也被翻出来了,不太可能。
他转眼看房间里其他地方,蓦地被躺在地上那本封面是奥特曼家族的密码日记本吸引。
这个本子,还是他送给程述的小学毕业礼物,闫阳细想当时送这个日记本给程述的原因。
应该…貌似……是他当时觉得程述太老成了,过家家不玩,卡牌也不拍,他就送这个日记本试图唤醒程述的童心。
现在看着这个日记本,闫阳莫名觉得,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日记本里。
日记本的密码长达八位数,刚买回来时的密码都是0,闫阳不知道程述有没有换密码,于是先拨了一串0出来。
拨完按下开锁按钮,没开。
又拨了程述的出生年月日,按下,还是没开。
闫阳嘶了声,抱着膝盖思考了会儿,把程述的企鹅号拨了进去,又不行。
难不成是自己生日?闫阳想到这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自恋,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拨出来了,然后按下开锁按钮。
“咔哒”
开了。
日记本自然摊开,闫阳都没翻它,它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夹着东西的那一页。
那是一张粘在被人撕碎又拼起来的符纸。
闫阳记得它,这张符纸原本是奶奶给他求的,保佑他身体安康。他在程述第一次去京市竞赛时送给了他。
南城是东省省会,初中时竞赛都是在市里,当天去当天回完全可行。上了高中后,每次竞赛几乎都是去京市和海市了。
那时候他们俩都没有分别的经历,程述性格又闷得不行,不爱接话不聊天的。
他怕程述一个人在外地觉得孤单,就把奶奶给自己求的,一直压在枕头下的平安符送给了他,就当做自己陪着他了。
“看见了?”
程述的声音突然响起,沉浸在回忆里的闫阳被吓得一激灵,他回过头挠着脑袋笑笑,“啊,看见了。”
“上来。”程述靠着床头,拍了拍床。
闫阳在程述旁边盘腿坐下,望着程述的眼睛笑了笑。
程述看着闫阳脸上明明挂着一副我很难过的表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尖像是被几个细细的钩子牵着拉了下,他叹了口气,抓着闫阳的手,十指相扣,慢慢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事情不算复杂,充其量就是一群热气方刚的少年在学校起了冲突。
当时他们去竞赛住的那所学校,光是专门竞赛的班级都有四个,和他们同一个科目的就有八十多个,比为了竞赛专门来到这的人不相上下。
那个集训也像是搞事的,平时的测验还会特地弄一个比分表,看是他们本校的均分高还是外校的。
程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模式,倒也觉得没什么,正常发挥就行。可有的人就不是这样想的,在这里他们都属于竞争对手,也不想丢脸,于是双方都莫名带着点敌意。
除了比分,日常训练也抓得很紧,除去吃饭洗澡睡觉的时间,别的不是上课就是自习。
第一次发生冲突是在食堂打饭时,一个本校生嘲笑他们外校的人乡巴佬,邋遢。一些火气大的直接就上去怼起来了,最后闹到老师过来调解,查了监控发现是本校学生挑衅在前,于是让那几个学生先道了歉。
第二次冲突是在澡堂,他们南边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每天洗澡,风雨无阻。在集训结束前两天,他们被之前那几个学生带人堵在澡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