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晚自习,教室里难得又开始活跃了。
每个学校在制度方面可能不太一致,但是在放假这一块那是相当的一致,那就是——
每次有什么节假日,不到最后一天是不会公布放假计划的。
而晚自习这会儿活跃的原因无他,后天是清明,又是周四,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学校会几天假。
有说四天的,周日本来就是休息天,关清明啥事?又有说学校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必定是调休,从周四放到周六,周日回校补周五的课,下周要上六天学,看似放了三天,实际上去掉本来就要放假的周末,也就一天。
对此各有各的看法,于是班里就分了三拨人,一拨姑且算是天真党,他们觉得本来就是我的假期,挨着一起放怎么了?凭啥让我补课,肯定放四天!
一拨则是活得现实党,认为指定是‘调休式放假’,还有一拨就像闫阳这样的躺平享乐党,放几天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过的。
等下了晚自习后,闫阳上车双手搭在驾驶座椅背上,问他爸:“爸,过两天要放清明假了。”
“知道,你奶奶还让我带你回去祭祖。”闫春光说。
闫阳“啊”了声,点点头,然后靠着程述浅浅叹了口气。
“怎么,不想去啊?”闫春光瞅了眼后视镜。
闫阳靠着程述的肩摇头,意识到他爸在开车没空看他,又出声道:“不是,就是觉得上山好累啊。”
“那也没办法,你奶奶你知道的。”闫春光往左打着方向盘,驶进巷道,“小述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闫叔,我去不了。”程述答道。
“他要上课复习,周日他有考试,可重要了。”之前那个保送的事儿,还有一次线下的笔试,很操蛋的日期,刚好卡在假期这几天。
闫阳愁眉苦脸,说完又浅浅地叹了口气,他就是烦这个。
“这样啊……”闫春光皱着眉,确实不太好处理。
指尖被人轻轻捏了下,闫阳抬眼看着程述。
“难受了?”程述轻声问。
闫阳摇摇头,不是难受,是担心。
这次清明程述不和他回老家,这几天只有他自己在家待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人传染的,闫阳就是觉得不放心。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的生活状态一直是被父母车接车送,如果老爸忙不开那就老妈来,他们也很久很久没有自己单独在家待过了。
用他妈的话说就是,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崽子,程晓晓也只有程述这么一个宝贝孩子,那两个人一天没抓到,他们就不可能放得下心来。
说实话,闫阳之前是不太理解他爸妈心态的,甚至还劝他们不要太操心,该干啥干啥,实在放心不下可以请司机接送,结果被对啥事儿都看得淡淡的老爸一口回绝。
直到现在,他要跟着爸妈回村里祭祖,程述要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待好几天,他终于懂了。
闫春光显然知道了问题所在,回家之后和老婆商量了一下,宣布当天去当天回,不像往年那样在老家住几天了。
“爸爸妈妈真好!最爱你们了!”闫阳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蹦蹦跳跳地绕着闫春光杨梅梅转了好几圈。
第二天上学,学校终于公布关于这次清明假期的通知,从周四到周日,一共四天,下周六补周五的课。
调休党完胜。
闫阳家祭祖的日子定在周五,清明假的第二天。
这天他们起了个大早,要赶回村里帮忙。
南城清明这个时间段的气温属于是穿两件有点热,一件又有点凉,下雨就算了还闷得慌。
爸妈在楼下清点要带回村的东西时,闫阳在楼上抱着对象情意绵绵。
“你自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闫阳抱着程述脖颈,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好,我会的。”程述亲他的眼,话里满是笑意:“你爬山的时候也小心点,别嫌热不戴手套,也不要乱钻乱拨草丛,累了要看清地面有没有东西再坐,不要随随便便就……”
“往地上一坐,坐到蛇啊蚂蚁堆啊你找谁哭去。”闫阳接上他的话,说:“我知道啦,这话你每年都要说一遍,我都能背出来了。”
“背下来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
为了不被翻旧账,闫阳亲了程述一口强行停止这个话题,“难得我觉得我今天有点男朋友的样儿。”
程述乐了,逗他:“男朋友的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