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走神,在褚老爷子询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时,难得没有即刻开口。
褚清泽提醒:“哥,爷爷跟你说话呢。”
沈月灼也投来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褚新霁神情逐渐严肃,将在场的长辈们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待会我和月灼可能要失陪一阵,恐怕没办法陪爷爷跟贺老下棋了。”褚新霁言简意赅地赔罪。
对他拿沈月灼当借口的事,褚老爷子颇为不满,担心褚新霁欺负她,发话:“今天难得中秋团聚,工作上的事再忙,也要放一放。”
褚耀也跟着为沈月灼说话,大意就是让褚新霁多关注她的感受,又说他们都是沈月灼的后盾,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在场的所有长辈都会给她撑腰。
沈月灼眨着眼睛,笑容清甜,“霁哥才不敢欺负我呢。”
“不是工作的事。”褚新霁原本想等完结果才宣布,免得众人空欢喜一场,但很显然,他要是再不解释,这里就要成了他的批斗会,光凭沈月灼,也抵不过长辈们的轮番口舌。
褚新霁微顿,“月灼可能怀孕了,下午我准备带她去医院。”
一句话犹如平地起惊雷。
沈月灼瞬间成了团宠大熊猫,宋知许更是从座位上起身,把性寒的几样菜让人都撤走了,换上了清淡的菜色,问了一大堆问题,沈月灼挨个回答,有些懵。
“待会吃完饭就去,别耽误太久,这是天大的喜事。”
“月灼,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新霁,你多扶着她的座椅,免得待会不小心摔倒了。”
“成屹哥你刚才是不是抽烟了,要不把你那外套扔外面去吧。”
沈月灼简直受宠若惊,“八字还没一撇呢……”
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在关系亲近的三家人里,就指望着褚新霁和沈月灼能早日让他们抱上小宝宝,自然谁听了都开心。
用完餐,一大家子人都说要陪沈月灼去检查,被褚新霁及时拦下。
褚新霁带她去的是私人医院,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仅需十分钟,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她看着超出正常标准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正准备拿出手机搜索,褚新霁泛着湿潮的掌心将她紧紧拥住。
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她喘不过气,也担心自己太激动吓到她。
额间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甚至带着几分颤抖的吻,沈月灼从褚新霁的反应中已经得知结果,心跳也随之加速,不确定地问:“霁哥,我们有宝宝了吗?”
褚新霁牵着她的手虔诚地落在平坦的小腹处,无法想象,这里已经孕育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这是用言语也无法详尽描述的感受。
“是的。”褚新霁口吻放得很轻,“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沈月灼在他温柔的目光中逐渐平息了情绪,心软作一汪水,同他掌心紧紧相扣。她注意到褚新霁话语中的细节,不是“你要做妈妈了。”,而是“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两句话看似含义相同,实际却有着天壤之别。前一句是,习惯将父亲的角色在孕育生产过程中淡化,是将双方的责任交付加重于母亲的身份上,而后者,则代表着战线的统一。
抚育生命本身就是共同的责任,哪一方都不能缺席。
沈月灼其实很怕生孩子,她怕疼,也怕各种危险的几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生产是和死神赛跑,谁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自己会是活下来的幸运儿。
但褚新霁从始至终都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愿意和他一起共同闯过这道关。
沈月灼踮起脚,在他下颔留下一吻,“我们准备好迎接它了。”
怀孕的那段时间,沈月灼对一切都变得很挑剔,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绪起伏也比较大,褚新霁每晚都会给她按摩小腿和后腰。
育婴师团队在孕期就开始工作,婴儿房也很快挪出来,被专业团队精心照顾着,沈月灼孕反并不严重,只不过她分外在乎自己的身材能不能恢复如初。
怀孕四个月左右时,褚新霁按照她的要求,定期给她抹妊娠油,他动作轻缓,又极具耐心,怕她无聊,还会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因此沈月灼其实很享受。
她半靠坐在专门为她定做的舒适躺椅上,托腮看着眉目沉稳的褚新霁。
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而肌分明的皮肤,衬衣没入裤腰线,宽肩窄腰,身形舒朗清阔,让她莫名意动。
“霁哥,要不我们不生了?”
褚新霁停下动作,洗净掌心上的油,仔细地擦干后,才将她整个搂入怀中,“引产也不是不行,不过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你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