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小很小,但还是被贵妃捕捉到了,她狰狞地转过头,目光癫狂:“谁?谁在那里?”
孟玉和容洁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目光盯着如今的贵妃,对方虽然还穿着华丽的衣衫,可是一臂却是空荡荡的,袖间染着星星点点的鲜血。
许是单手不方便,原来满头珠翠的她,如今只披头散发,有些凌乱,她脸上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嘴上的胭脂却过于红了,像个吃人的女鬼。
孟玉唏嘘:“几日不见,娘娘倒是落魄了。”
这话最是诛心。
贵妃当即便目眦欲裂,尖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来我的跟前撒野,待陛下醒了……”
“陛下就算是醒了,也只会拿着剑把你的另外一条胳膊给砍掉。”孟玉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笑得纯良无害,“毕竟,是你把陛下害得卧病在床的啊。”
“闭嘴,你给我闭嘴!”贵妃随意抓起旁边的东西就要往孟玉的身上砸。
但却被容洁敏锐地接住了。
将花瓶轻轻放下,容洁提醒:“贵妃如今疯了,娘子,还是早点处理了为好,免得她大喊大叫吸引来其他人。”
“你说得在理。”孟玉是个听劝的人,不过,她一摸身上,尴尬了,“容洁,我……没带东西。”
她今日进宫,主要是为妍儿来的,就算对贵妃打着点儿小算盘,却也没真的想过自己能够跑到流毓宫来。
失策,实在失策。
“无妨,这种事,让奴婢来就成了。”容洁则是非常靠谱,“娘子,您去替奴婢望风吧。”
“哦,哦,好。”孟玉转身去了门口。
望风这事情她倒是在行的。
二人的话没有背着贵妃,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们想要谋害本宫?来人——”
但声音还没有传出去,她就被容洁一把捂住了嘴。
孟玉动了动耳朵,认真地看着外面,没扭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是听见容洁淡定地说:“娘子,好了。”
“好。”孟玉伸着脑袋往里头看,“她,那个了?”
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容洁摇头,微笑道:“娘子,她好着呢,您有话,可以去同她说,放心,她日后说不出去的。”
“当真?”孟玉的眼睛一亮。
“奴婢可不敢用这种大事来骗娘子。”
孟玉被容洁说得心痒痒的,思来想去,微微眯眼,终于还是跑进了内间。
贵妃正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嗓子,沙哑地咳嗽着,听到脚步声,她撑起上半身,愤恨地望了过来。
见是孟玉,她眼中的恨意更浓。
“贵妃娘娘,您可别这样看我。”孟玉见她手脚的弧度扭曲,猜测是容洁方才卸了她的力,便靠近了几分,蹲在了贵妃的跟前。
贵妃似是想要尖叫,可喉咙里的声音却格外嘶哑,几近于无。
孟玉嘀咕:“若仅仅是说不出话来,可不太保险的。”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容洁,于是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贵妃娘娘,您可记得海太医?”
贵妃的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