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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没想到几人还能有缘分再见。
次日晚上。
江以宁下来喝水,还没完全走下来,就听见了宋惠英打电话的声音。
“张姐,小周真的决定了?”
“以宁虽然是在宣宁长大,但她没有导游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当导游。”
“张姐,您看我在派一个专业导游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行不行?”
“其他人都不行,只要以宁……好,拿我去问问她。今天也辛苦张姐了。”
电话挂断,宋惠英深感无力,长叹一口气后,一转身,江以宁兀地闯进她眼里。
楼梯没开灯,全靠月光洒进来,将整条楼梯照亮。
银白色的清冷月光落在少女身上,在楼梯上拉出一道折叠的影子,绰绰约约的。
空气浓得仿佛凝成实质,像是有双手,狠狠拽着人的脖子,呼吸不上来。
“以…以宁……”宋惠英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她问道:“妈,你希望我去吗?”
她站在楼梯上,一头乌黑长发散下来,背脊挺得笔直,在清冷月光照射下,形单影只又脆弱易碎。
江以宁在等宋惠英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宋惠英宛如一尊雕像,始终没有出声。
仿佛有一口气堵在江以宁的胸口,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终于,在宋惠英快开口时。
她说:“我知道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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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在路上行驶,时不时随着地上的坑跳上一曲摇摇晃晃的舞。
大巴内,导游正激情澎拜地讲述今天他们要参观的地方。
周启辉和谢敛川没兴趣听这些。
两人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开始补觉。
今天一大清早,数不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来回轰炸他们的手机,把人的美梦搅得稀碎,好不容易把手机关机,世界终于清净。结果,没睡多久安稳觉,门铃一直响个不停,房门也被拍得砰砰作响。
他们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匆匆忙忙买了两个包子,就被迫跟着旅行团一起上了车。
谢敛川头戴着耳机,靠着背椅上补眠,浓长的睫毛像一把刷子,盖住眼睛,在眼睛下留下一片阴影,和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座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刻不停地踹着前面的座椅靠背。
谢敛川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在阳光的折射下,宛如琥珀。
右肩膀处很沉,像被什么东西一直压着似的,侧头一看,周启辉正靠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他把周启辉那颗死沉死沉的脑袋从肩膀上挪开,肩上顿时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