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上走,景色不断倒退。
周启辉嘟囔道:“啧,好脏,这竹子怎么会长霉,都发黑了,快死了吧。南方的竹子就这破样子,那竹子做的筷子能用吗?”
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江以宁又想起在祖庙街时,周启辉说的‘这破地方活该穷一辈子’,胸口莫名堵着一口气。
江以宁脚步一顿,转身,正色道:“周大少爷。”
被点名的周启辉一凛,蓦地站直,听她说话。
江以宁指着被他说‘好脏长霉发黑快死了’的竹子。
“这是湘妃竹,能治病救命。它的历史典故比你的命都长。娥皇女英因为舜去世,抱着竹子痛苦流出来的泪和血,化成的黑斑,不是你说的长霉发黑。”
周启辉伸手,摸了把竹子上的斑,心下有丝震惊:“哇,原来这么厉害。”
江以宁语气稍重:“下次再碰见不懂的,先闭上你的嘴,别急着发表意见。”
“好的。”周启辉连连点头。
片刻,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说,“对了,江老板,我在家排第二,你能不能叫我小少爷。”
……
江以宁:“……”
叫你句少爷,你还真装上了。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江以宁对着周启辉憨傻气十足的脸,无语凝噎。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偏头,就见谢敛川嘴角勾起。
他冲着她挑了挑眉,眉眼张扬。
“不继续走吗?”
“江老板。”
上山的路又陡又长。
周启辉累得半死,觉得司机应该是在框他——五百米指的应该是垂直距离,不是水平距离。
好不容易到了溪华书院。
到那里第一件事。
周启辉就立马蹲下身子,靠在白墙上,他累得像被抽空了生命值,就差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以宁:“你带学生证了吗?”
周启辉:……
不是,谁出门随身携带学生证啊。
他摇摇头,说:“没带。”
“你呢?”江以宁把视线转到谢敛川身上。
少年站着白墙旁,身姿挺拔,俯视着眼前两颊微红的少女,懒洋洋开口道:“没带。”
“行。”
江以宁点头,“你们俩全票,我半价,一人四十,转账吧。”